“无它乎？”这是上古先民见面时寒暄的第一句话，就和我们现在说的“吃了吗？”差不多，不过涵义上更接近于“别来无恙？”

何谓“它”？蛇也。《说文解字》解释，“它”字“从虫而长，象冤曲垂尾形”，而且“上古草居患它，故相问无它乎。”

“无足而行，无翼而飞，无鳍而游”的蛇可谓无处不在。新石器时代，蛇纹在各地的陶罐、陶豆等器物上大量出现，蛇已成为祭祀灵物或部族图腾。我们现在仍熟知的伏羲、女娲就是以人面蛇身的形象出现，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同样也是蛇身，这些都充分显示了先民对于蛇图腾的崇拜。

传说有蛇化为龙，闻一多在《伏羲考》中说：“那众多图腾单位林立的时代，内中以蛇的图腾为最强大。”所以龙图腾的产生，就是以蛇为图腾的最强大部落合并融合了其他图腾部落的结果。

到了秦汉时，汉高祖剑斩白蛇，也就是斩了白帝之子，此时的蛇还带有着王权的象征意义。而到了东汉刘备这一代，体现其身份的已经是“神龙见首”了。可见随着龙图腾与皇权密不可分之后，蛇图腾也渐渐失去了“神圣性”，转化为与世俗生活紧密联系的民间信仰，如雨神、水神，依然是传统文化尤其是民间文化的重要动物类意象。

文有书法“笔走龙蛇”“飞鸟惊蛇”，武有“丈八蛇矛”“三尺青蛇”“一字长蛇阵”，都彰显了蛇文化已不再只是文化想象和建构，而是源于人们对蛇之习性的认知。

而在民间文化中，尤其是有了生肖文化之后，蛇除了其神秘的灵性、善于隐藏的能力以及顽强的生命力、强大的繁殖力等可神化特点外，还被赋予了人性色彩，如脍炙人口的《白蛇传》。

伴随着人类一路从上古走来，蛇从图腾崇拜到王权象征、民间信仰，最终“由圣入凡”归于世俗生活的文化架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