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文

在宽阔的大洋河中，成群的白天鹅在自由自在地戏水。它们时而将头部探入水中，轻轻拍打水面，似乎在寻找食物；时而在水中悠闲地游弋，或在岸边梳理羽毛，偶尔还会抬起头来，优雅地展翅，发出悠扬的鸣叫声。那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显得格外高贵。它们不时会在河流上低飞，那细长的颈项、宽大的翅膀、蓬松的尾羽，姿态丰盈。随着翅膀的每一次拍打，河水在翅膀下泛起涟漪，仿佛是天鹅在水中绘出的幽雅美妙曲线。那清脆的叫声，有时是单独一声长鸣，有时是群鹅齐鸣，声音在河面上回荡，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与和谐。

3月份之后，丹东、凤城、东港的微信视频号作者陆陆续续推出了大量的大洋河上白天鹅的作品。

看到这些远中近景相结合的画面，的确有一种心驰神往的冲动。而其中一个视频让我格外感兴趣。

太阳快落山时，十几个村民手里拎着塑料桶在河滩上走来走去，天鹅们看到村民靠近，便缓缓游向岸边，伸长脖子，好奇地观察着村民们的一举一动。村民们将玉米粒一把一把地抓出来，撒在临水的河滩上，但是天鹅们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撒粮的村民，纷至河滩，在撒粮的村民周边不停地啄食……天鹅们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既有欢快的叫声，也有对食物的渴望声……

看看字幕，这是村民给迁徙的天鹅们喂间食。地点是大洋河流经凤城市蓝旗镇红土地村梅家堡子河段。

哦，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里不正是村民老李承包的那一段大洋河吗？

认识老李是大寒那天，也是他承包的那段大洋河冬捕日。我是跟着弟弟去拍一些冬捕的视频。老李跟弟弟因为前几年拍天鹅而熟识。

看见有一段没有结冰的河面上，游弋着几十只天鹅的景象，我便好奇地问老李缘由，老李说今年的丹东属于暖冬，所以一些天鹅就飞到这里过冬，当然也是因为在这里不但水质好，更有一些间食的待遇。

“间食？”我有些发蒙。但老李似乎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带着有些得意的神情告诉我：大约8年前，仅有几十只天鹅来此短暂栖息，等到了2022年这里来了大约1000只，2023年是2000多只，2024年就有3000多只天鹅来此光顾了……

之后，老李便介绍起眼前这条大洋河了。大洋河，是黄海在辽东半岛的入海河流。它发源于辽宁省岫岩满族自治县偏岭乡一棵树岭南侧。流经辽宁省岫岩县、凤城市、东港市，至东港市黄土坎镇入黄海。

而老李正是大洋河下游的东港市龙王庙镇人，从小时候开始，老李就喜欢在大洋河边钓鱼……说起对大洋河的感受，老李那是话语滔滔又不失深情。

长大以后，老李去外地做生意，这一去就是十几年，赚了钱后的老李回到家乡，再去大洋河钓鱼，却发现鱼是越来越少。经过一番打探，才知道，他离开家乡这些年，大洋河滥捕现象比以前严重了，河里的野生鱼就越来越少了。

但是这之后的十几年里，大洋河流域的县市制定了好多关于大洋河治理和保护的政策和地方法规，加上大洋河两岸的村民们对大洋河的保护意识逐年增强，大洋河的水质也明显变好，河里的小鱼小虾也多了起来。老李很是健谈，尤其说到野生动物保护的法律常识，那更是头头是道。

“最近这四五年，在我承包的这近20公里长的河段，对岸有四五万亩的玉米地和水稻，都是采用机械收割，一亩地遗落下的玉米和水稻至少也有四五十斤，但是捡拾粮食的村民发现，总是有大量的天鹅来田地地里觅食，于是就放弃了捡拾，留给天鹅们当‘间食’吃。”

说完这些话，老李带着微笑再次看向我，我也从他的叙述中找到了这里天鹅一年比一年多的答案了。

说起给天鹅投放“间食”这事儿，旁边一个正在看监控的村民兴致勃勃地告诉我，随着近几年天鹅的数量增多，老李和一些热心的村民每年都要在天鹅迁徙来大洋河这一时段的傍晚投放一些玉米，以保证那些没能吃饱的天鹅有更好的体能储备飞到下一个迁徙地。

“你还别说，这些天鹅对大洋河挺知道感恩的，去时成对，再回来时，就拖家带口在这里安营扎寨了。”说到这里，老李竟然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篇文章即将收尾的时候，我收到了老李发来了的一个视频：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洋河上，河水波光粼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数不清的白天鹅在河水中戏水，它们的羽毛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洁白。有些天鹅低着头，用长长的脖子在水中寻找食物，它们的身影在波光中若隐若现。另一些天鹅则自如地漂浮在水面上，它们的翅膀轻轻拍打，留下一道道波纹……

好一幅大洋河天鹅夕照图！好一派大洋河天鹅闹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