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新
坐在湖边坝上,看不见风,风去哪儿了呢?看水吧!水面上的表情包里,一阵阵打开,一阵阵叠起,又一阵阵聚拢,告诉我,风在呢。
坝上的紫丁香花,已经开到旺盛的节骨眼儿上,湖面上的风,没有过来打扰,它们风行水上,遇见水的风,坐在水面上,就如我们乡下的孩子,在泥土里打滚的样子,翻来覆去,风过来,水过去。大大的湖面上,映在我视线维度上的是立体无声的画面。这个画面,托起一只苍鹭,白色苍鹭,从湖中小岛那边起飞,到湖水的中央。这么一个过程,拽着蓝天上的一朵白云,扎在了湖水里。有鱼儿跳跃起来,又有岛上的野鸭子呱呱地叫,还有一对恋人,在我坐着的坝上东边,相依着。瓦蓝的天、圣洁的云、如镜的湖水,搭衬着这对恋人的浪漫。
十几里的湖坝,我左右扭动着身子,为这看全风景的视线,不断选择角度。野蜂子个大,也肥硕,飞起来的动静,一首非常好的自然协奏曲。风是看不见的,这个道理我懂。人啊!心动,视线所及的物态就都动。看湖水,我拽住了风的衣角,它从天空之城甩下来的衣袖,柔柔地浮在敞亮的水面上。我视觉的舞台,有了风和水的舞蹈,有了一个观众心念归途与出发的慰藉。
坐在坝上,看到湖水,我周边的一切,都跃动起来了。交流不需要大声喧哗的呀!那只苍鹭,就是在飞舞的翅膀上,身姿上,上下来回的动作上,告诉湖水,告诉山坡,也在告诉坐在坝上的我,它心情好得不得了了!
下午的阳光,有了角度,从西边照射过来,我坐着的坝上,那些紫丁香花,一片闪亮,说花儿闪亮,有点理屈词穷的味道。湖水,蓝天,紫丁香花儿,构成我周边流光溢彩的大雅,构成我身后阳光之下的灿烂。湖水这面镜子,全部复活了欢腾涌动的场面。
遇见一片水,对于我来说,不容易,对于眼前的灿然的物态来说,那更是不容易。我的眼神盯在湖水这面镜子上,瘦小的身子骨,倒影在湖水里,阳光铺满了的水面,我是水里鱼儿欢腾的佐料了。来来回回游动的鱼儿,张开嘴巴,咬着影子,湖水泛起浪花,风儿牵走了一束束阳光,叠在坝堤脚下,影子晃悠悠地跟着我说话了,那是我的另一个世界上的华彩。
我在湖坝上,坐了三个小时,一个劲地看着湖水,琢磨着湖水风行之上出来的所有姿势。微风来了的时候,水面均匀地叠起花纹,绽放在水面上的一片片图案,我想了很久,没有定义出这图案情态是啥。我转身去看湖水东边的山坡,突然发现了,这个图案不就是趴在山腰上低洼地带的那耀眼翠绿的草吗?草距离湖水较远,影子过不来了,可是搭称在湖水东边的山腰上。我看过去,湖水、小草、我,我们三者构成的圈子,已经全部复活了一个安好的世界。
风行水上,是给我心里的灵动,推送华年的爱恋,青春的诗意,老年的沉思。过往的,都可以在这片湖水面前找到诠释,人如水,是一种幸福,人如山,更是一种豪迈。我知道,风行水上,给我留下一种境界,风穿过山林,也同样给我留下另一种境界。
心动,花儿就动;心动,万物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