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类型电影的迷宫

辽宁日报 2023年10月16日

李海卉

类型电影是按照不同类型的范式制作出来的影片,我们通常看到的有喜剧片、剧情片、犯罪片、科幻片等。诺兰的每个类型电影都像一个迷宫,《盗梦空间》《星际穿越》《记忆碎片》……“你看清楚了吗?”它属于哪一种类型?诺兰电影似乎有一股魔力,让你一遍遍地观赏、思考、挖掘,忍不住走进去,又努力地走出来。现在,《诺兰的电影世界:无限的想象力》提供了一枚步入诺兰电影迷宫的密匙;《蛮荒与文明:类型电影教程》作者、国内知名电影研究学者郝建也在分析,诺兰电影里面究竟用了多少种类型方法。

由18位国际资深电影学者带来的《诺兰的电影世界:无限的想象力》一书,首出中文版,正如本书前言所说:“每部电影都是一个迷宫,那么九部加起来能拼成什么呢?”回到电影本身,电影学者多角度解读导演诺兰,剖析他的《追随》《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等9部经典电影,透视记忆、时间、创伤、身份认同等核心主题,探寻诺兰电影世界的奥妙与神奇。本书从故事主题、拍摄手法、叙事结构等角度全方位解读诺兰电影创作的方法和实践。17篇主题文章从影评人、研究者、电影制作人、影院业主、观众的不同视角对诺兰电影进行探究,除了内容,还从技术层面探讨了诺兰电影中的音乐和IMAX摄影的作用,为深入理解诺兰及其作品提供了多维而有趣的门径。

诺兰对IMAX的使用,是为了让观众目睹一些“真实”的东西。他很少采用电脑生成图像,并且拒绝采用3D技术。在拍摄《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时,他放弃采用电脑生成图像来制作大场面,在实拍时动用了上千个临时演员。在《奥本海默》中,诺兰全部采用IMAX画幅的胶片拍摄,银幕上数次出现巨大的奥本海默的特写镜头,让我们更容易走进主角的内心世界。

画面在黑白与彩色之间不停切换,可以说是诺兰最常见的叙事手法,这在其电影《记忆碎片》中可以窥见。在《记忆碎片》中,诺兰通过“情节的重组和视觉的重新排列,使用巧妙的剪辑和彩色与黑白段落交叉混合的手法来展现时间的多重线索”,观众在观影过程中能看到“重复的场景和对话,彩色、黑白两种画面的对应和快速剪辑”。其中,黑白镜头往往为“客观镜头”,彩色镜头为“主观镜头”,黑白和彩色的搭配,更像是导演在黑白片段提出问题,而观众则在彩色片段中寻找答案。在《记忆碎片》中,彩色还代表着倒叙,黑白代表着正叙。

“每一部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电影都是一个迷宫。”诺兰是当前好莱坞炙手可热的导演之一,他以创新性和独特的叙事结构,打破了传统的主流商业电影和独立电影之间截然划分的界限。可以说,他的作者导演风格调和了好莱坞工业电影和独立电影之间的鸿沟。从处女作《追随》,到新近上映的大片《奥本海默》,诺兰始终坚持着对叙事结构的探索、对胶片摄影的热爱、对创伤主题的延续。

类型电影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得到艺术刷新,《蛮荒与文明:类型电影教程》这本书带领读者游览梦工厂基地,撩开他们造梦的神秘面纱。电影文化研究学者崔卫平说:“类型电影是好莱坞的核心秘密,里面藏着些大众选择的文化密码。”美国学者贝瑞·凯斯·格兰特介绍类型电影这样说:“简而言之,类型电影就是那些在重复和变化中用熟悉的演员在熟悉的情境中讲述熟悉的故事。”

郝建是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哈佛大学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合作研究员,他的《蛮荒与文明:类型电影教程》不仅在文艺学研究中具有创新性,也是国内原创类型电影经典教材,与当下中国电影文化思想密切相关。在分析电影类型形态的同时,作者运用文学研究中的细读方法对一些经典电影文本案例做了独到的分析。

郝建的这本书全面梳理了类型电影的概念,还细数每种类型电影惯用的手法和视觉语言,重点探究在商业社会中如何讲述宏大故事等话题。作者从电影的演进历程讲起,用细读文本的手法,探究类型电影的经典模式构成,并结合经典作品分析了爱情片、惊险片、伦理片、警匪片、灾难片、动作片、音乐歌舞片、喜剧片、黑色电影等主要电影类型。对电影文化对大众娱乐消费的影响,也有新颖的理论观点与建议。

类型电影遵循的是创作者和观众都熟知的套路或者规则,就是在熟知中展开对话,在陈规中寻求创新。正如郝建在书中所写:“观众去看徐克的《新龙门客栈》,影院的广告牌上会明确写着‘炫目武打片’;去看《变形金刚》,观众知道那是‘动作大片’。尽管在走进电影院之前,观众就知道这个类型的影片大致会是什么样的风格,甚至故事的大致路数,但观众还是愉快地买票进去。”这就是类型电影长盛不衰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