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登荣

看点

大自然中动物那么多，为什么古人偏偏挑选这12种作为生肖纪念？这里面究竟蕴藏着什么秘密呢？《动物寻古：在生肖中发现中国》一书，将带领读者追寻十二生肖动物在历史长河里的身影，破译华夏民族与十二生肖动物相知相处的秘诀，让人们真切感受十二生肖动物文化的特殊魅力。

属相的独特符号意义

生肖属相，是中国人独一无二的文化符号。《动物寻古：在生肖中发现中国》一书通过大量考古遗址出土的动物遗骸，去追踪十二生肖动物的起源、演变过程。十二生肖中排在首位的是鼠，俗称耗子。在“瘟疫的来源，医学的助手”一章中，作者告诉读者，以发现北京猿人化石而闻名于世的北京周口店遗址，就发现了与现在田鼠属和家鼠属相似的鼠类化石。从这一点可以证明，鼠类在中国与北京猿人同龄，存在已经有数十万年之久；而在距今4100年至3800年的甘肃张掖西城驿遗址中，则发现了比较多的鼠类骨骼。鼠类化石与骨骼的发现，说明鼠在华夏大地繁衍的历史相当漫长，或许正是鼠类存续历史的久远，才让它排在十二生肖之首吧。

在“美的化身”一章中，作者说，在传统文化中，羊代表善良、温顺、吉祥与仁义。绵羊可能是由盘羊驯化而成，山羊则由野山羊驯化而成。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最早被驯化的绵羊是在伊朗西南部，时间距今1万年前。根据现有研究，中国养羊距今约5600年至5000年前。那时，起源于西亚的家养绵羊突然出现在甘肃、青海一带，然后逐步由黄河上游地区向东传播，到距今4000年前后，家养绵羊的足迹渐渐遍布了整个黄河流域，再后来，扩散到整个华夏大地。

生肖动物的多维角色

《动物寻古：在生肖中发现中国》一书依托丰富的历史文献，去发现十二生肖动物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所扮演的多维角色。在“华夏文明的柱石”一章里，作者指出，中国古代农业技术的变革是伴随着铁农具和牛耕的广泛应用而产生的。古人利用牛鼻敏感的特点，在牛的鼻孔中间穿孔，然后穿上环，环上连着绳索，或直接用绳索穿在牛鼻孔上，驾驭牛时，就扯动绳索，使牛顺从人的意志。中国牛鼻孔穿环技术最晚出现在春秋时期。给牛鼻孔穿环套绳索控制牛，驾驭牛耕地，是古代农业社会生产力的一场革命。牛除了耕地之外，也是重要的祭祀品。目前发现的甲骨文中便多次提到用牛祭祀；而最高等级的祭祀中，则必须用牛。当然，牛也是人类重要的食物。考古学家在新石器时代末期的遗址中，就发现不少破碎的牛骨，这应该是古人食用牛肉，敲骨吸髓的证据。史书中记载的吃牛肉始见于《礼记·肉则》，到宋代以后，吃牛肉成为比较普遍的事情。从历史上看，牛不但是古代农业生产中的主要生产力，也在构建礼制的活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又是古人的肉食资源。正因此，牛在人们的心中，“象征着勤劳善良，代表着忠厚老实，传达着低调谦和”。

在“车骑之魂”一章中，作者告诉我们，马被人类驯化的历史比较晚，距今大概5500年左右。中国的家马最早出现在黄河上游地区。在先秦时期，马有三大用途：一是作为随葬品和祭祀品，二是用于拉车、车战或驮物， 三是用于骑乘，最典型的应用场合是战场。接着作者指出，史书记载，战国后期，赵国因与楼烦、林胡、匈奴等游牧民族为邻，时常遭到骚扰。赵国当时的主要作战手段是车战，相对于游牧部落的轻便骑兵，就显得笨重、累赘，速度慢，不够灵活。于是，赵武灵王提出了组建骑兵部队的想法。中国古代军事史上的一次重大改革由此开始。骑兵部队的出现，大大拓展了赵国的版图。其他诸侯国也纷纷效仿赵国，建立起骑兵部队。作者特别强调，汉帝国疆域之所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扩展，这与马的贡献是分不开的。也正是马对人类生活的重要性，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排序中，才被列为六畜之首，受到礼遇。

生肖文化的独特魅力

《动物寻古：在生肖中发现中国》一书借助汉字、诗词、神话、寓言等，梳理十二生肖动物中所隐藏的文化意蕴，让人感受中国生肖文化的独特魅力。在“住在月亮上”一章中，作者指出，兔子因相貌可爱，性格温顺，活泼好动，灵活敏捷，深受人们喜爱。所以，历史上人们喜欢用兔子的造型制作玉雕饰品。如在殷墟遗址的妇好墓中，就发现了一块片状的兔子玉雕；北京十三陵中明神宗及皇后的合葬墓中出土的金耳环上，也发现了镶嵌着宝石的玉兔耳坠；北京故宫博物院里收藏着青玉嵌宝石卧兔玉雕。此外，兔子的造型也出现在古人的绘画作品中。在长沙马王堆墓中，出土了一幅神秘的帛画，兔子的形象画在帛画的左上部。画面上描绘了一名女子在空中飞翔，仰身擎托着一弯明月，月牙拱围着一只口衔灵芝的蟾蜍与一只四足腾空的兔子。接着，作者从“兔”字的演变说起，引用《诗经》、成语、神话等，对十二生肖中兔所蕴含的文化密码一一加以揭示，让人们真切体会到：兔子在中国人的认知中，是吉祥如意的灵兽。

大家知道，在十二生肖动物中，龙无疑是最为特殊的物象。因为其他十一种动物，都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唯有龙在古代和现代都不存在，是古人创造出来的想象体。在“国之图腾”一章中，作者从龙的形象是如何诞生的这一命题入手，层层梳理，逐渐呈现龙所包含的文化意蕴。作者说，多数学者认为，从古代文献中的记载看，龙这个想象动物的参照物一是大蛇，一是鳄鱼。不过，从古代遗址出土的文物看，龙的形象有一个不断演变的过程。商周时期龙的形象，在陕西宝鸡出土的西周青铜爬龙中得到体现：这件青铜器龙造型雄健，体形硕大壮伟。龙头较大，头上有两只硕大的锤形角，双眼圆鼓、凸出，双耳斜出，方形的龙口大张，上下唇翻卷，双齿紧扣，龙身弓起，颈部尤甚，腰部下垂，腹部微微上收，尾部上卷，作爬行状；龙的四足残，其中三足有明显焊接痕迹。到了战国时期，龙的形象发生变化。在中山国遗址出土了龙形象的文物：四条龙昂首挺胸，分向四方；嘴巴微张，露出尖利的牙齿；龙角较长，向后延展；有龙颈修长，颈、胸饰有鳞纹；腿部仅有两足，龙爪锋利。在以后的岁月中，龙的形象一直不断发生变化，最终形成今天人们看到的模样。作者还告诉读者，古人从创造龙开始，就赋予龙神圣的含义，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自称是“龙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