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我在通辽市科尔沁左翼后旗东大荒上班的时候,赵嫂是我的对门邻居。我们住的是家属房,离我上班的学校有2里地远,中间隔着一片玉米地。房子一共4间,只有一个门,原来是赵嫂的私房,后来卖给学校了,变成了家属房。
赵嫂一家6口人,有4个孩子。赵嫂没有工作,赵哥在我们学校负责敲钟。当时,我和爱人刚结婚住一间,赵嫂家人口多住两间,我们共同使用一个外屋地。
那时做饭熬菜家家都用大铁锅,烧的柴火全是玉米秸。赵哥是工人,工资没我多,家里人口却是我家的3倍,生活条件自然就差了些。我们做点好吃的,就会分点给孩子们吃,赵嫂每次都觉得不好意思。
赵嫂的耳朵有点聋,说话总喜欢喊着说,她以为自己听不见,别人也听不见。赵嫂还有点结巴,一着急说话就磕磕巴巴的。赵嫂的娘家在黑龙江,那里盛产干货,有木耳、蘑菇等,还盛产土豆,吃不了就加工成土豆粉条,每年快过年的时候,赵嫂娘家人都给她寄来不少。她自己舍不得吃,却总想着送给东西两院一些,当然也落不下我们。
后来,学校把家属房改修了,一家两间,重新开了门,各走各的,生活也方便多了。
赵嫂是个热心肠,我们每次放寒暑假回老家,她都主动为我们看屋护院,还给我们打酱耙。我们和赵嫂东西屋住了两年多,从来没红过脸、没吵过架,邻里相处很是和谐。
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1978年11月15日下午,我正在学校上课,忽然赵嫂的儿子国君呼哧呼哧地跑到学校里来找我说:“白叔,快!快!我妈让我来找你,让你快去找大夫,我白婶儿要生了!”我一听,赶紧放下教案,请了假,跟着国军急急往家跑。这时,西院的关大娘也过来了,赵嫂她们跑前跑后地忙活着,我又撒腿往医院赶,把大夫请到家。爱人在屋里不断地呻吟着,我在外屋烧开水,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听见孩子“哇”的一声大哭,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这次多亏赵嫂的帮忙,我心里很感激她。
后来,我因为需要照顾患病的父亲,就回到老家的学校上班了。再后来,我调到了通辽市科左后旗教研室做语文教研员,有机会下乡,只要我一回到东大荒,就去看望赵嫂。
退休后,我长时间在深圳儿子家生活,已经有好多年没去过赵嫂那里了,不知她现在的状况怎样。我想她也老了许多吧,真希望还能有机会与我的好邻居赵嫂再见面。白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