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辽沈晚报 2022年06月09日

□徐竞草

那些年,西瓜成熟待摘时,亦是“防卫工作”最吃紧之时,每晚,父亲都要带着我,在瓜田里看瓜。

被父亲统称为“害物”的野猪、獾子、老鼠等,会在夜色的掩护下,来瓜田里偷食西瓜。它们只要朝瓜上咬一口,这个瓜就算破相了。

为了阻止这些“害物”偷瓜吃,每隔半小时,我跟父亲就要打着手电筒,绕着瓜田巡逻一次,一旦发现“害物”,立即驱赶。

这是一项非常容易犯困的工作,上半夜,我还能强打精神,但到下半夜,我就不行了,睡在瓜棚里不想出去。巡逻的任务,只能由父亲独自完成。

但父亲也没法坚持太久,他也想躺下睡会儿。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买来一串串鞭炮放在瓜棚里,在下半夜时不时点燃一串,用力扔出去,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鞭炮声的确能吓走“害物”,但也会吵醒我,我就会气呼呼地责怪父亲。父亲听后从不生气,但也不会因此停止放鞭炮。

这是为什么呢?这个疑问曾一度困扰我。

后来,我才理解了父亲。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无法做到两全其美,并对我抱有愧疚之心,所以即便我对他有大不敬,他也不生气,忍了。

我做了父亲之后才明白,每一个好父亲,都会有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