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方律师杰里·布莱克韦尔在开庭陈述时说，肖万没有遵守警方办案程序，行为冷酷无情。“他背叛了警徽。”

2020年5月25日，警方因怀疑弗洛伊德在一家食品店使用一张20美元假钞将他逮捕。弗洛伊德当时遭肖万用膝盖压住颈部，继而死亡。

令人窒息

这是明尼苏达州历史上首次允许全程拍摄的刑事审判——也从侧面反映出案件在美国的关注度、争议性之高。

弗洛伊德发出“我无法呼吸”的哀求，再一次将美国种族主义痼疾之痛大曝于天下。29日庭审就重现这令人窒息的一幕。

场内，检方律师一开庭就播放了美国前警官肖万在执法中持续跪压弗洛伊德颈部长达9分29秒的视频。

场外，弗洛伊德家人和律师以及美国民权运动领袖在庭审开始前的记者会上，跪地近9分钟，以示抗议。

因为受关注度高、争议性强，案件庭审时间曾被一再拖延。检方以二级谋杀、三级谋杀和二级过失杀人等罪名指控肖万。

肖万29日身穿灰色西装、戴口罩出庭，但肖万未对任何指控认罪。

29日庭审中，双方律师就弗洛伊德死因针锋相对。检方律师杰里·布莱克韦尔说，肖万在弗洛伊德已被制服的情况下仍对其使用“过度且不合理”的措施，弗洛伊德之死是谋杀。

被告律师埃里克·内尔松则说，弗洛伊德并非遭肖万长时间跪压致死，而是与其过量服药及患有心脏病、高血压等基础疾病有关。由于肖万在体重上处于明显劣势，其跪压行为也不能被视作过度执法。

事实上，尽管美国暴力执法和执法中暴露的种族歧视现象广受诟病，但在美国针对警察的多重制度性保护之下，长期积累的警察脱罪案例也给对警察定罪构成很高门槛。

据俄亥俄州立鲍灵格林大学一项研究结果，2005年至2019年，美国警察每年在执法过程中开枪导致近1000人死亡。其中，104名警察因执勤时开枪被逮捕并被控谋杀罪或过失杀人罪，但仅有35人被判有罪。

去年接手该案的明尼苏达州总检察长基思·埃利森曾直言，给肖万定罪将十分困难。

美国媒体预计，这一案件审理可能持续一个月。美国白宫发言人珍·普萨基29日说，总统约瑟夫·拜登密切关注此案。

痼疾难治

弗洛伊德之死引燃社会怒火，“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浪潮席卷全美，并波及多个国家。其间，美国多地骚乱连连升级，乱象丛生。

美国媒体预计，此案审理进程或将持续一个月。分析人士指出，尽管弗洛伊德案曾在全美乃至全球内掀起反种族歧视浪潮，但恐怕难以成为治疗美国种族主义痼疾的“解药”，反而暴露出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的种族矛盾和巨大分歧。

解药难寻，怒火难平。在美国社会分裂、政治撕裂的大背景下，案情细节和最终结果的争议性会否成为新的导火索点燃示威抗议活动，也有待观察。

首先，种族因素不会成为该案判决的决定性因素。美国乔治敦大学研究刑法和种族关系的教授保罗·巴特勒指出，在美国公众意识里，弗洛伊德案与种族问题息息相关。但讽刺的是，种族问题不会成为审判依据，避开种族问题是控辩双方共同的策略。

其次，该案无法消除美国不同种族间的分歧。《今日美国报》和益普索集团去年6月的一项民调显示，60%的美国民众认为弗洛伊德死于谋杀。但本月的最新民调显示，这一比例已降至36%。目前，有64%的非洲裔受访者认为弗洛伊德死于谋杀，而持此观点的白人受访者仅占28%。多数白人倾向于认为肖万的行为是玩忽职守。

此外，非洲裔并非美国种族主义问题的唯一受害者，拉丁裔和亚裔等少数族裔也长期遭受种族歧视。特别是新冠疫情在美暴发以来，少数美国政客借疫情对亚裔进行污名化，导致针对亚裔的暴力仇恨犯罪激增。近来，“停止仇恨亚裔”已成为继“黑人的命也是命”之后新一轮反种族歧视运动的口号。

美国杜克大学亚洲与中东研究系教授刘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美国从未妥善解决种族问题。近几年美国政治的严重撕裂，以及应对南部边境移民问题的态度都与美国国内种族矛盾有关。而这一矛盾不可能在短期内解决。

本版稿件文图均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