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兆言
从小就没想过要当作家,家庭也坚决反对我当作家,从这点看,谈不上有什么家庭的影响。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样的影响,那就是父辈和祖父一辈的工作方式,他们一生都是一直坐在桌子前面,我祖父八九十岁了,仍然会在写字桌前坐很长时间,这就是他们留给我的影响,所谓作家,就是一个不断在工作的背影。
在我的写作之初,完全谈不上什么鼓励,从家庭的氛围来看,写点什么,发表一点什么,都不能算什么事。写作好像就是应该会的事。现在的情况也一样,我女儿也有相同的感受,她出过书、得过奖,可是总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在这个家庭里,享受文学的成功也不容易。
因此,从小想不想当作家,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作家靠想是当不了的,要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一个字一个字苦出来。以我个人为例,发表了一些小说,出版了长篇,就是这样,也没决定要当职业作家。我其实是三十岁以后,写了不少小说,被退了很多稿子,才打定主意要在文学的老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