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孩子怎样的作品

辽沈晚报 2020年11月27日

□陆梅

在完成《再见,婆婆纳》这本散文小书后,我的写作似乎进入一个停滞期,不愿动笔,不想动笔。撇开客观上时间和精力的捉襟见肘,我很愿意把自己安放在一面镜子前,正正冠、照照心,梳理一下我的主观怠惰的缘由。

对每个写作者而言,写是常态,常常纠结于心的,也大抵是写什么、怎么写和写得怎么样的琢磨考量。倘若我们看最近十来年的中国儿童文学的创作与出版,说是最好也最蓬勃也不为过,书大量地出,写作者大量地涌现——往往越是这样的好时候,越需要一个写作者的敬畏心和警惕心。

相当重要的,就是这个讲故事的人交给读者的是什么样的故事。是一个“好”的故事,还是一个“好看”的故事?“好看”易编,“好”难求。偏偏现在大家都在追“好看”,创造故事的,出版故事的,推荐故事的……于是连读和听故事的小朋友也理所当然接受好看的故事就是好的故事。——好的故事当然前提是要有一个好看的故事,但也不尽然;反过来,好看的故事也可能是一个好故事,但好看不等于好。这话说来有点绕,一个简单区分是:“好看”的故事往往有套路,可以复制,编的成分多;“好”的故事一定是真诚的、独特的,是作者生命的蓄养,作者写下它,可能生命中的一部分能量也转移到文字里了,所以读者的我们能够感知到和触摸到作者的灵魂、文字里人物的灵魂。

一个作家一生中可能会写很多很多的书,但是,总有一本,是他以生命写成的。不是说一定像路遥那样以生命换取,而是一种积聚在血液和生命记忆里的强烈表达,是思想和灵魂,也是命运和身体。可能这种倾吐和唤醒是宿命般的,拥有那一刻,就是永恒的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