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来的意志

辽沈晚报 2020年09月22日

□莫小米

在此前,28岁的小伙子,很难说有什么意志力。妻子与他离婚了,他就去赌钱,赌钱输了,他就去跳海。

独自开车到钱塘江跨海大桥边,将车子靠边一停,纵身跳进了杭州湾。白露将近,海水温度已经比较低,被冰冷的海水一冲,顿时清醒:自己年纪轻轻,身体健康,并没有山穷水尽,怎么能死?看到远处有艘船,小伙子大呼“救命”,可惜,因为光线太暗,正值大潮汛,风大浪大,他的声音被大海吞没了。

所谓意志,大多是被逼出来的,求救无望,只能自救。他会游泳,感觉衣服湿重,索性脱到单剩一个裤衩,顺着潮水的方向拼命划水。黑夜茫茫,大海茫茫,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方……

凭着意志拼命游,天渐亮,他被出海捕鱼的渔船所救。渔夫给了他一套衣服穿上,将其送往码头。

钱塘江到达杭州湾口,就像圆号的口子,足有十多公里宽。一个想自杀的人,在意志力的驱使下,耗时八小时“横渡”了杭州湾。

另一位也很厉害,他是个38岁的美国人,独自出海打鱼,在距离海岸线大概14.5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鱼群,于是将船设置为自动行驶模式,自己跑到甲板边捕鱼。一个巨浪将他“拍”下船,他的船却顾自开走了……

那一瞬相当绝望,海水凉得浑身抽搐,必须奋力游水。看不见陆地,不明确方向,也许会越游离海岸越远,他就看太阳的位置,到了晚上只能看星星。远处漂过渔船,头顶飞过海岸警卫队的直升机,但根本看不见他。他丢掉了一切幻想,意识到只能靠自己了。

鲨鱼在周围出没,不时被水母蜇痛,强大意志力让他忘却了时间流逝,从中午1点落水到转天清晨5时,16小时狂游43.5公里,方才靠近一个棕榈滩获救。

见过东南亚人的船屋捕鱼器吗?方方的木排上,搭建一间木头房子,小而简陋。2018年,一位印尼少年在捕鱼时,赶上了强风,和船屋一起被大风吹走了。船屋没有任何动力,船上的食物也只够存活一周,他只能“随波逐流”。靠捕鱼充饥,燃烧木板取暖,用衣服过滤海水饮用,少年坚持了49天,漂到了离家2000公里以外的地方,才被人发现。

看不到头的时间最能磨损人的意志,好在他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