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金刚正在网络上教陶笛演奏。 辽沈晚报记者 王迪 摄
柴金刚3岁时患上小儿麻痹,下肢瘫痪,只能爬行,最大的梦想是进入教室读书,将来也能成为教师,但这些对他来说真的是梦。
他卖报刊,开饭店,一点也不比别人差。35岁时,借助护具、腿部支架和双拐,他终于站起来了。
他热爱声乐,自学葫芦丝、陶笛,再到后来成立演奏团,教授学员。他开上了轿车,让生活跑起来。
有梦想,人生才有希望,柴金刚自信自强,成为残疾人立足社会的榜样。
昨日上午,柴金刚在位于沈阳市大东区的家中向记者讲述了他的别样经历。
“在地上爬,看任何事物都需要仰视,你永远无法体会存于内心的那种自卑。”柴金刚不愿意回忆曾经的过往,但他不回避。
身体几乎是蜷曲的,上肢根本无法保持垂直,爬的时候,只能用双手提着双脚向前蹭。柴金刚承认,那段时光似乎没有尊严可言,“形象、气质,谁都不会认为你将来会成功,因为你根本不能与人家在一个水平线上对话。”
柴金刚出生于1968年,3岁那年患上小心麻痹症,只能靠双手抓住双脚向前爬行。
他无法像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们那样读书学习,“我最大的梦想是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一起学习,长大后也能够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但他的身体条件想走出院子都无法实现,成为老师更是天方夜谭。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开过报刊亭,靠售卖报刊为生,通过读书看报,没有文化的他逐渐可以读懂各种杂志报纸,此时也是他学习成长最迅速的时期,视野变得愈加开阔。
柴金刚用开报刊亭挣来的钱又转行干起了餐饮,“早上开着三轮买菜,回来后爬到吧台后收款,许多工作都是亲力亲为。”
柴金刚先后开过六家饭店,工作虽然辛苦,但他的敢作敢当也赢得了顾客的认可,“我们完全可以找到人生的坐标,就看你怎样认识你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柴金刚春风得意,还收获了爱情,“她是我们店里的厨师。”
成家之后的柴金刚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他必须用自己的羸弱之躯扛起。
其间,他还做过批发生意,开过房产中介,在爬行中创业,他在内心呐喊,“总有一天会我要站起来。”
儿子一天天长大,连蹦带跳,柴金刚只能在家里陪儿子做游戏,却不能带他到外面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2002年,柴金刚结识了一位同样高位截瘫的女孩,在她的鼓励与帮助下,他终于着手为站起来做准备。
购买胸部护具,加工腿部支架,经过无数次修改,并逐步进行适应练习。脚卡在支架中,稍一用力就会破皮流血,他都咬牙坚持着,差不多一年时间,柴金刚终于站起来了,并且借助拐杖可以行走了。
“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再也不用仰视别人了!”站起来的柴金刚如获新生,他独自一人挤市场,逛中街,兴奋不已。尽管速度很慢,姿势不完美,但这给他太多的自信,健康人拥有的,他同样可以拥有。
柴金刚站起来了,他还要跑起来。他参加驾驶员培训,并顺利拿到了机动车驾驶执照,买了人生第一辆轿车,出行更方便了。他的轿车就停在楼后,邻居们提起他,无不竖大拇指。
校园生活的缺失是他最大的遗憾,柴金刚为了提升自己报考了广播电视大学,并于两年后顺利毕业,取得了大专毕业证书。
柴金刚的努力付出让社会又重新认识了他,让他没想到的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却是音乐。
现如今每到周日,柴金刚会驱车前往位于中街附近的陶笛培训班,为那里的学员教授陶笛演奏技巧,他也真正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当老师。
“用手指肚按压音孔,力量不要太大……”疫情期间,小学员都是通过网络学习陶笛。每晚7点,柴金刚会准时开直播,为残疾人朋友指导陶笛,或者演奏一曲《千年风雅》。
在他家中的器乐架上摆着十余个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陶笛,“能走上音乐教学之路,真与儿时的梦想息息相关,我从未放弃过对音乐的追求。”柴金刚从小就有音乐天赋,对声乐情有独钟,葫芦丝、手鼓、陶笛等乐器玩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2005年,他的陶笛培训班开课,主要面向残疾人朋友,为他们带去了欢乐。
2016年,柴金刚在一次器乐大赛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一等奖。同时,在市残联的帮助下,沈阳市陶笛演奏团成立,他担任团长兼任授课教师。演奏团有30来人,会不定期举办演奏会,丰富残疾人的业余文化生活。
学员们来自全市的各个角落,都身患残疾,有的学员为了学习带着尿不湿前来上课,这些场景让柴金刚颇为感动。学员金素爱称,加入演奏团之后,能够登台演出,优美的乐曲给观众带来快乐的同时,“我们收获的是幸福和喜悦,觉得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
柴金刚的教书育人之路才刚刚开始,“我开心地教,大家开心地学,榜样的力量感染着每一名残疾人”。
辽沈晚报记者 金国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