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辽沈晚报 2020年04月22日

□冯骥才

●1984年我曾经创作过一篇小散文《珍珠鸟》,后来被选入小学语文课本,全文仅有1000多字。显而易见,从那时起我就喜欢这样精短的文体,并不是适应当下的时代潮流。我对于精短文体的偏好,可能与我少年时期广泛接触中国古典散文有着密切关系,主要表现在创作小说的时候通常不会写得太长,篇幅能压下来就压下来。

●另外,我又是个画画的,深知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留白”的重要性。所以我觉得好的小说、散文,务必要把一些空白留给读者,让读者发挥他的想象,在这些空白处再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部分,这时读者就参与了作家的文学创作。

●传统戏曲表演里面就有很多种空白,比如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的选段《十八相送》中几乎没有实景,扮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两人通过歌唱、对话、神态和动作等虚拟表演形式,唱过桥就是过桥,唱进门就是进门。这些“桥”和“门”并没有实景,是通过歌唱和虚拟动作表演出来的,由此,读者发挥了他的想象力,在欣赏表演的时候有充分的愉悦,因为他的想象得以发挥出来了。

●读者与作者一起创作,这是中国艺术的特点,也是中国艺术的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