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小说并非犀利之物,而是一种“总体修辞术”

路内:以《雾行者》再次唤回青春的灵魂

辽沈晚报 2020年01月06日

在2019年的尾巴尖上,小说家路内终于交出了读者期待已久的新作。继《慈悲》之后,这部历时五年完成的《雾行者》,是路内重启“追随三部曲”之后献出的新长篇写作框架(《云中人》《雾行者》《救世军》三部曲之第二部)。

所谓“雾行者”,意即“在雾中远去的人”。小说重回上世纪90年代中国城市场景,进行巨细并蓄的描绘:摇滚乐队、国际开发区、南方打工仔……他们曾经是文学青年,当告别了青年时代,又如何回看那段穷困、迷惘、失落的时光?

2004年冬,美仙建材公司仓库管理员周劭重返故地,调查一起部门同事的车祸死亡事件。与此同时,他的多年好友、南京仓管理员端木云不告而别。一个时代过去了,另一个时代正在到来。从1998年的夏季,到奥运前夕的2008年,关于仓库管理员奇异的生活,关于仿佛火车消失于隧道的二十岁时的恋人,直至中年的迷惘与自戮、告别与重逢。

这也许是小说家路内迄今为止,结构最为复杂精致的小说。全书47万字,五个气息绵长的章节,每章容量相当于一部小长篇。五个章节,五种迥异风格:梦境、寓言、当代现实、小说素材、文学批评拼织成复杂强悍的叙事体,充满内在回响。

“我想象有这么一种长篇小说,经历不同的风土,紧贴着某一纬度,不绝如缕、义无反顾地向前,由西向东沉入海洋,由东向西穿越国境。我指的不是公路小说,更不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伟大文学,事实上,一级公路的宽度仅是双向四车道,与山脉河川不可同日而语。”路内借小说人物之口说出。

故事踏过半个中国,从寒冷北方到炎热南方,从江浙沪交界处开发区到西南部废弃兵工厂,横穿318国道,直抵喜马拉雅山脉,人物个个讲述奇迹式的故事,以小说的方法重塑梦境般的1998到2008年。

“那是互联网时代的开始,所有人都相信二十一世纪会与从前不同”。

在21世纪10年代结束,即将迎来21世纪20年代之际,路内带我们回顾了1998至2008年,这段世纪交替的精彩十年。

熟悉路内的读者会知道,智利作家波拉尼奥是他的文学偶像。“读他的小说就像一个足球运动员在看梅西用最好的状态踢球。” 而波拉尼奥的作品主题都有相似之处,围绕着上世纪七十年代文学青年的生活方式,他的诗歌大部分是回顾年轻时的自由,仿佛停留在了那个“不会被无限吓到”的二十二或二十三岁。

路内仿佛也在写着这样的小说——现实、迷幻、浪漫、狂暴,他们称之为青年,路内称之为“雾行者”:那些曾经的文学青年,经历不同的风土与时间,走向极远之处,用不同的方式寻求安慰和解脱。路内以《雾行者》再次唤回这些青春的灵魂。

作家简介

路内:小说家,1973年生,现居上海。著有长篇小说系列“追随三部曲”《少年巴比伦》《追随她的旅程》《天使坠落在哪里》,长篇小说《云中人》《花街往事》《慈悲》,及短篇小说集《十七岁的轻骑兵》等。曾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春风图书奖年度白金作家、《南方人物周刊》年度人物、《智族GQ》年度作家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