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西班牙作者拉斐尔·纳达尔·法雷拉斯撰写的小说《第二十二次别离》,讲述了一个笼罩在家族诅咒阴影下的男孩一路勇敢成长的故事。原书名是《帕米萨诺家族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以帕米萨诺家族的诅咒作为背景,在男孩的生命中不断上演相聚和离别,荒诞与讽刺让我们的主角在命运中挣扎、飘摇,勇敢地做出他的人生选择。
在《第二十二次别离》中,意大利帕米萨诺家族在一战期间,家族21个男人都上了战场。无论他们是勇敢还是怯懦,无论是死于战场之上还是被当作逃兵击毙,在各种原因中,帕米萨诺家族失去了这二十一个男人。在这巨大的不幸中,这个家族却幸运地拥有了一个遗腹子,不至于绝后。这个孩子是帕米萨诺家族得以延续的最后希望。为了避免孩子被家族厄运所缠绕,孩子的母亲与自己的闺密弗朗切斯卡偷偷将孩子的身份隐藏,让世人以为这个孩子是弗朗切斯卡所生, 取名维坦多尼奥,和弗朗切斯卡真正的女儿乔凡娜成了“双胞胎兄妹”。但姓氏可以改变,生活环境可以改变,骗过了世人的眼睛,命运却不可欺骗。
“二战”的爆发,家族中的老人害怕诅咒再次降临,让维坦躲在乡间不许参战;而乔凡娜则前往西班牙对抗法西斯,随着战争的扩大,终将维坦也卷入其中。长大的孩子和他家族的父辈们一样,为了自由,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参与了“二战”。
在作者的笔下,二十世纪初的意大利就像童话中的仙境一样,奇幻而又宁静祥和。维坦和乔凡娜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花开花落、迷宫一样的花园、大家一起组织采白花、一同去果园采摘果子、一起做功课、学礼仪、嬉戏玩耍,他们的生活就像童话一样。在兄妹俩成长的过程中,维坦多尼奥想成为勇敢男子汉的懵懂以及和“妹妹”乔凡娜青涩的爱恋也在悄悄生根发芽。
但战争破坏了他们的家乡,让童话般的生活瞬间逝去,两人开始走向不同的命运选择。随着战事加深,维坦和乔凡娜分别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乔凡娜对于纳粹的憎恶,她的道德信念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与母亲躲藏的维坦。男子汉的勇气、为国家、为家族命运抗争的力量与信念,让帕米萨诺家族的命运再次经历战火淬炼。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细致刻画了母子之间的情感矛盾。母子间紧密而又不能分割的情感,都伴随着诅咒厄运,经受着考验。
听从母亲的选择,为了躲避征兵,维坦成为征兵册上唯一一位缺席的学生,昔日那个乡村最好的猎手,镇上最勇敢的青年,竟然缺席了。镇上每个人都无比的震惊,那个他们曾确信会是第一个冲上前线保卫祖国的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这让维坦饱受非议。逃避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个男人要长大成为一个男人汉,这个选择的权利一直握在他自己的手中,且终究只能他自己决定。他知道:一个人必须面对未来,而不是躲起来。
在大爱与小爱之间的取舍是多娜达一生的难题,父母知道现实的残酷,书中多娜达选择扛起一切,为孩子排除万难,选择一条最为稳妥的道路。但在这部小说中家族的长辈却没有因为一己之私扼杀掉维坦的自我。在维坦小时候,奶奶就曾对他母亲多娜达说过:孩子需要学会抗争。在维坦与母亲袒露想要参战的愿望后,多娜达把道理都说清了,在抉择下,选择了大爱,让孩子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书中对各种爱的描写也格外打动人。多娜达和闺蜜弗朗切斯卡之间的友情,让弗朗切斯卡将维坦视为自己的孩子,而她在离世前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留给多娜达,多娜达也视弗朗切斯卡的女儿为己出,将乔凡娜抚养长大。祖母安吉拉夫人对“孙子”的关怀,在得知维坦被征兵后,动用自己的力量将这对母子藏起来,帮助他们脱离家族诅咒,而自己的几个儿子却死在战场。维坦与堂弟弗兰科两人复杂的心理变化,两人由儿时玩伴到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分道扬镳,最后两兄弟在战场上生死决斗,直到维坦举枪结束堂弟的生命。这么多的朋友之爱、家人之爱、恋人之爱、家国大爱,在战争与诅咒的阴暗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尾声部分跳回到故事的开篇,2012年小镇里纪念一战二战的纪念碑前面,一位老者轻轻地抚摸着纪念碑上的名字,他的存在让帕米萨诺家族打破了诅咒。而他为帕米萨诺家族带来了重生,未来还将会一代代延续下去。回过头看,这本书以两次世界大战为背景,在爱与温暖、成长与命运之间不断抉择、考验着读者的神经。促使我们思考,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看清命运安排后依然反抗命运,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勇气?读者自然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第二十二次别离》 [西]拉斐尔·纳达尔·法雷拉斯 阿九 译)
据《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