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岭县白旗寨满族自治乡中心小学教师代玉侠。 采访对象供图
1981年3月18日,是代玉侠老师命运的转折点!“那一天的天色和空气的味道,我依稀都还记得。”代玉侠说,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她成为教育工作者并为之努力奋斗了39个春秋!
从事教师职业伊始,班主任的标签就牢牢打在她的身上,当了39年教师,代玉侠也做了39年的班主任。
从教39年 她都是班主任
9月3日上午,铁岭县白旗寨满族自治乡中心小学操场上,孩子们在做着课间操。代玉侠在学生身后,随着音乐律动。55岁的她精神饱满,蹦跳间充满激情,宛如39年前那个16岁的小女孩。
“我家境比较困难,姊妹6人,我排行老五。”代玉侠说,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农村,不难想象当时的困难程度。
代玉侠初中时学习成绩很好,可贫困的家庭却无力承担她继续求学的费用。命运为代玉侠关上了求学之门,却又给她打开了一扇窗。正是那年,白旗寨山城沟小学需要一个民办教师,代玉侠成功考取了。
“我记得那天的天空特别蓝,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的。”代玉侠回忆,当年,她就接手了二年级班主任工作。
“我们班22个学生,虽然孩子不多,可却各有难处。”代玉侠说,那个时候每家孩子都多,孩子们穿的都不好,衣服上时常缺个纽扣、有个窟窿。
为此,代玉侠买来针线和纽扣,为孩子们缝缝补补那是常有的事情。为学生理头发、剪指甲,代玉侠既是老师,也充当了妈妈的角色。
班级里有个叫小华的女孩,父母不到30岁就去世了,姐妹三人就跟着爷爷生活,家庭十分困难。为了让孩子不辍学,代玉侠除了给小华买学习用品,还要交学费,生活上也经常照顾。“那时候午饭我给带,过节时鸡蛋肉,我都给买,让孩子拿回家。”
就这样,代玉侠一直供小华到小学毕业。有一次,小华的爷爷找到代玉侠,恳求她重教小学一年级。
原来,小华还有一个弟弟小文,如果代玉侠教一年级,老人就把孩子送来。就这样,代玉侠又开始承担了照顾小文的责任。
这样的事情在代玉侠的教师生涯中数不胜数。当时作为民办教师,她每个月的二十几元钱的工资几乎都搭在了学生身上。
时间过得飞快,代玉侠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学生,她也当了39年的班主任。“我愿意当班主任,我了解我的每个学生,能在他们小学读书生涯中,有我的参与,我觉得特别幸福。”
代玉侠的辛勤付出,迎来了同学们的尊敬。逢年过节,还会有许多当年的学生来看望她。“那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刻!”代玉侠说。
一封特殊的来信
1997年,代玉侠接到了一封特别的信。信是大连某监狱监狱长写来的。“当时接到信的时候特别奇怪,怎么监狱还能写信给我呢。”代玉侠说,原来自己多年前教过的学生小强入狱,在狱中情绪低迷。在与管教聊天时,小强说出了代玉侠的名字。
代玉侠回忆,小强曾经是她的学生,读书时候特别淘气。“有一次我去做家访,看到十来岁的他正在当院收拾菜地。”
事后了解,小强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出走了,父亲精神不是很好。看着家徒四壁的房间,连个炕席都没有的土炕,满是坑洼的屋地,代玉侠很心酸:“一个小孩,自己照顾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从那时候起,代玉侠又开始照顾小强。“他愿意吃黏火勺,我每次就多做一些够他吃十天半月,愿意吃玉米面饼,我也经常给他拿。孩子没有笔本,我就买给他。没有零用钱,我每次三五元的给。端午节组织全班同学捐鸡蛋给他,让他感受到大家都是亲人。当同学们把鸡蛋送到他手上并一一同他握手时,他哭了。”在代玉侠的帮助下,小强不但顺利完成了小学学业,每年还都是班级的积极分子。他为班级劈柴生火炉,带头收拾教室、管理班级,脏活累活抢着干,也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他的学习也进步了,成绩也有了大幅度提高,他常说“是代老师改变了我 ”。
小学毕业后,代玉侠就再也没见到小强。监狱来的信,彻底打乱了代玉侠的心。代玉侠连夜给监狱长回信,请求监狱长多帮助小强。同时也给小强写信。“年轻人不小心走错了路,要勇于悔改,好好接受教育……如果坚信老师的话是对的并能好好表现,老师这儿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信还附上200元钱。
几天后,监狱长回信,信中说,小强看到代玉侠的信,哭得很伤心,表示要好好改造。随后的一年多时间,代玉侠每周都给小强写信,用文字帮助小强重新树立起信心。而小强在监狱也表现很好,并立功减刑。
出狱第二天,小强就出现在代老师家中。看着刑满释放的小强,代玉侠哭了。“每个我教过的孩子,都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现在他已经结婚生子,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崎岖山路 13年间走了6万多公里
2004年,山城沟小学并到白旗寨中心小学,代玉侠的工作地点也就有了改变。中心小学距离代玉侠居住的山城沟4公里,全是崎岖的山路。
“那时候我早已结婚生子了。”代玉侠说,多年养成的习惯,她每天不到7点一定是要到学校的。尽管学校距离家远了,可这个习惯一直没有变。
“夏天还行,冬天,我几乎都是天没亮就走出家门了。”代玉侠说,有时候着急,饭还没全熟呢,扒拉一口就走,还把嘴烫到过。有时候下雪,就得步行去学校。“山路坡度大,路滑,根本骑不了自行车。”
2005年的冬天,大雪。代玉侠步行在山路上,一个大陡坡,代玉侠滑倒后滚到了山脚下。“雪厚实,倒是没受伤。”代玉侠每每回忆到当时现在看来很苦的日子,总是笑呵呵的。
寒来暑往,每天清晨和落日,都会看到代老师的身影在山路间。直到2017年,代玉侠才坐校车上下班。13年里,仅上下班,代玉侠就走了6万多公里,这还不算家访时的路程。
为了把来自不同村子的学生的心拢到一起,她早来晚归一天从早到晚扎到班级里,与学生打成一片,一起学习,一起工作,了解学生,走进学生,用爱心去感化学生,使学生们认同她,走进她的世界。
年轻同事喊她“代妈妈”
现年55岁的代老师任白旗寨学校三年二班班主任,她以饱满的热情管理着这个班级,上好每一节课,带好每一个孩子。她班有个留守儿童小鑫是个让全校老师头疼的 “名人 ”,但代老师坚信,用持之以恒的耐心,一定会改变他。
小鑫是个单亲孩子,还在襁褓中母亲便抛弃了他和爸爸,父亲外出打工总不在家,他和八十多岁的奶奶住在一起,奶奶腿脚不好,已无力照顾他。从小放荡、无拘无束的他成了流浪儿。一天手脚脏脏的,衣服亮亮的,随处坐,随处躺,爬墙上房,走大街串小巷,站着没样,坐下弄得桌子当当响,上课不是东张西望就是翻书撕本玩纸张。从一年级到现在,代老师都在关心他、爱护他。给他买鞋、洗衣服、洗手、洗脸。有时中午还给他一两元钱让他去买点吃的,时刻关注他,尽力转变他,规范他的行为,让他跟上队伍。慢慢地,他变了,虽然还是小毛病不断,但他开始知道自己做错了,在代老师面前也知道低头了,有时还会主动帮助老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多年劳累、操心、积劳成疾。代老师的脖子上长了甲状腺瘤,实在挺不住了,便在假期做了切除术,假期过后她正常上班,没因有病耽搁一天工作,因为代老师深知学生离不开她,她不能放弃孩子们。
代老师用火一样的信念执着地工作着,教了一拨又一拨学生,关爱着她教过的每一个孩子,代老师要求班中每一个孩子都是最棒的,这是她的信念,她用言行感化着学生,使她教的每个班都能形成牢固的、积极向上的、团结的班风,集体荣誉感强,无论干什么都像什么,成绩显著。
明年,就是代玉侠从教40年。当年的小姑娘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奶奶,青丝变白发,没变的,是代玉侠对教育极度热爱的那颗心。
在学校,有那么一帮年轻同事,他们都喊代玉侠“代妈妈”。“这个称呼,都是我们学校年轻教师对代玉侠的尊称。”校长张辉说,代玉侠不仅以身作则努力工作,还常常帮助刚刚毕业的新人。
老师肖媛媛身体不好,代玉侠除了生活上照顾,还主动听课、评课,帮助她尽快地适应老师的角色。遇到年轻同事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代玉侠就教给他们工作方法。代玉侠的言传身教,获得了年轻同事的尊敬与爱戴,他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代妈妈”。
代玉侠辛勤的耕耘也获得了许多荣誉:先进教师,优秀班主任,优秀共产党员,最美教师,铁岭好人,还获得了辽宁省五一劳动奖章。
辽沈晚报、聊沈客户端特派铁岭首席记者 赵天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