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与永生》是“80后”女作家草白的随笔集,包括《写作者》《少女》《幻想家》《失踪者》《浪子》等14篇作品。据出版方介绍,该书以“我”身边亲人、朋友的命运变化为描写对象,共同组成“我”的少年记忆和家族记忆。书中有因被误解而跳井自杀的玩伴小莫,有人生轨迹不断变化的老师,有身为体力劳动者却不断想“发家致富”的小舅,有突然失踪的表叔,有命运多舛却仍努力生活的堂姐,还有出售经文的九十一岁的祖母等等。草白的书写真挚而动人,书中警句频出,对于成长期的女孩和进入社会不算太久的年轻女性深具启发意义。
在草白的书写中,反复出现的是童年、衰老和死亡,叙述冷静克制而富于哲思,将人性的幽微以轻盈的语言缓缓道出。这也是一部回忆之书,“我”作为叙述者,带着审视的态度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穿梭讲述。
据记者了解,《少女与永生》是草白的第二部散文集。在草白看来,小说写作是建构一个全新的世界,而写散文更像是回忆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世界。如何找到过去与现在之间的连接点,如何让过去对现在发生影响,并进入现在的时间,这是写作这件事发生的动机。写作是认识自我,认识世界的一个过程,也是与过去发生联系的一个过程。这里的过去,不仅是指自身的过往经历,还有我们的文学传统,写作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对我们过去文学传统的一种呼应。
关于《少女与永生》这本书,草白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想谈谈我对‘少女’这个概念的一些理解。德国作家聚斯金德有一本小说叫《香水》,那小说写了一个嗅觉极其发达,对气味特别敏感的制造香水的天才。他杀死25个少女并萃取了他们气味之后,制成了世界最奇异的香水。据科学家们说,自然界中大概有40万种气味,好闻、不好闻的都各占一半。这20万种好闻的气味中最高贵、最难得到的就是妙龄少女的气味。它是一种生命青春的气味,也是一种象征世界未来的气味。”
波伏娃在《第二性》里也提到了一个概念,就是女性害怕成长。成长这个词语让他们感到非常恐惧,他们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陌生,在远离自己。这时候年轻女性作为人的身份和即将作为妻子、母亲的身份产生了一种冲突,你还要不要成为妇人,成为她者,还是有要保持自我的心?这中间是否有第三条路可走,似乎就是每一个这样长大或已经成长的女性,都会面临的困惑和挣扎吧。“我一直认为少女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也是一个审美的概念,少女并没有被要求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也没有被限制在贤妻良母的性别规范之中。她不能被社会规矩所利用和束缚,所以《少女与永生》这本书,可以说它记录的就是这么一个类似于心灵自传的东西,一本关于女性精神成长的书。相比于忧伤、蒙昧,还有短暂的少女时期,女性在漫长一生中所要经历的命运曲折和身心变化才是最值得探讨的问题,包括如何与自我、与他人、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如何保存最不愿意丢失的关于自我的那一部分东西,以及如何丰富和完善这个自我的部分,也是至关重要的。显然我的这本书并非是对少女成长之旅的一种客观记录,记录的是当一个少女长大成人后,如何保持当初的敏感锐利和天真,保持那种本真的属于少年情怀的东西。这本书的核心,或者得名由来是那篇叫《少女》的散文,它来自于我成长过程中一则真实的故事,当年那个14岁少女的死亡,大概也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第一次死亡。”
从某种程度上说,《少女与永生》这本书其实是一本回忆之书。草白作为叙述者,在自我与他人的命运之间穿梭。敏感的个体带着尚未被医治好的痛苦,在人世艰难地跋涉。如果说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他表面上写的是一些他者的故事,写了十四个人物,但是它的内里,却是写“我”。他想要表达的是一种广大的命运感。这种命运感既是他人的,也是自己的,它是与自身利益休戚相关的。曾经有一个叫马丁·布伯的人说过:“人只有在他人的关系中才能发现永恒的自己。”是的,很多时候人也是在与他人的关系中学习和确认自身的存在。当然这本书还写了男性的命运,比如。比如浪子幻想家,失踪者、男孩、老师等等,这些男性是在作为女性的我的目光审视之下的存在和命运,这样的审视和书写本身就带上了女性的印记,它表现的是女性的眼光,它是犀利的,也是慈善的。
作者草白,作品散见《山花》《天涯》《钟山》《作家》《散文》等杂志,部分被《散文选刊》《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新华文摘》等杂志选载,入选各种年度选本。曾获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短篇小说首奖等。出版短篇小说集《我是格格巫》,散文集《童年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