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沈晚报:您的笔名为什么叫“张五毛”?是有怎样的意义吗?这本书您想向读者表达什么?
张五毛:这个笔名其实是很早之前,同学们给我起的一个绰号。后来在网上写文章,懒得起名字,就用这个绰号做了笔名。后来这个名字就污化了,带有某种贬义。有很多前辈建议我改名字,但一直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我对这个名字也有了感情,所以一直就这样沿用着。
这本书其实没有刻意想要向读者表达什么,这是一部非常自我的作品,从我对故乡的感情,到我对生活的感悟,再到我对一些社会现象的看法。其实,是对我这些年杂文写作的一个归纳和总结。坏处是不成体系,好处是看起来不累,也不会倦怠,因为我在里面用了几种不同的文风,看起来比较跳跃。
辽沈晚报:您的父母对您产生了什么影响?您放弃公务员身份独自来北京打拼,家里是怎样的意见?
张五毛:父母肯定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首先是先天的遗传,然后是后天的培养和教育。对我来说,最大的影响可能还是父母的早逝,我母亲去世时不到50岁,父亲去世时也才60多岁。和大多数同龄人相比,我可能过早地直面亲人的离去。这种经历比人生中的任何磨难都残酷,当然,非要在其中找到积极意义的话,那就是我比同龄人可能成熟的要早一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从小就比较独立,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一直很尊重我的个人意见。当然,我从体制内跳出来的时候,也没敢跟我爸说,我知道在他眼里,那是很重要也很体面的工作,大多数农村人供孩子上学,最后孩子做了公务员,他们就觉得这是最好的归宿了。所以,我辞职了一年多,才跟我爸爸说这件事。
辽沈晚报:您的理想是什么?在现实面前,您做了哪些妥协?
张五毛:理想这个东西好像是分阶段的。20多岁的时候我的理想就是当作家。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人生规划是围绕着写作、出书在走。但是现在,对于作家这个理想我变得有些模糊,如果说出过几本书就算是作家的话,我已经实现了理想。如果说要获得什么大奖才算成功作家的话,我离成功还很遥远,并且这种成功也不是我个人所能左右的,我不愿意树立一个我个人无法左右的理想。
为了写作,已经做了很多的付出和妥协,因为我写小说只能全职去写,并且一写就是一两年。所以,每次写长篇我都要停下工作。这对于我的正常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就目前来说,我想做导演,现在也在做准备。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会把时间放在拍电影上。之所以这样选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文学边缘化的现实使然,如果大家都在看书,那我也就没必要去拍电影。
辽沈晚报:您为什么会对文学创作产生浓厚兴趣?文学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五毛:最初的兴趣可能源自于中学阶段老师的一次表扬,因为老师表扬过我的作文,让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天分,所以就格外努力。文学对我来说,是生命中最快乐、最厚重、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一部分。
辽沈晚报:从事严肃文学创作和写公号文章,您觉得这之间的差别是什么?
张五毛:二者差异还比较大。最大的区别是文学写作不是以赚钱为目的的,而公号写作是一个商业运营项目,从写什么、怎么写都有其商业规律,必须遵守这些商业规律。而严肃的文学写作,更纯粹、更自由。
辽沈晚报:在现今的大环境中,新媒体文章更容易被大众和市场所接受,您也因此做出了取舍和妥协,您认为新媒体文章的价值是什么?
张五毛:因为新媒体只是一种媒体形态,在这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种类和风格。没法笼统地说它们有什么意义。
辽沈晚报:作为一名自媒体写作者,您的焦虑来自于哪里?您有那么多的文章,对于这本书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张五毛:最大的焦虑就是有写稿压力,你需要不停地写、不停地写。就像是一头没时间吃草的奶牛,一直在挤奶。
在整理这本书的时候,我和贾平凹老师有过交流,他说:少选一点你不会后悔,但是选多了你可能会后悔。我非常赞同老师的看法。对于出书,我的态度一直很严肃,它是印在纸上的,要放在别人家书架上的,一篇烂文章,一旦印成了书,你想收都收不回来。所以,在整理这本自选集的时候,我会选择那些有文学性的文章,经得起推敲的文章。
辽沈晚报:《北京,有2000万人假装在生活》这篇文章曾引起过热议,很多读者反映这篇文章戳中了他们的点,对此您是怎么看的?这篇文章的爆红是否改变了您的生活?
张五毛:这个事,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对我的生活有一点影响,但很快就过去了。对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至于那篇文章,当时也是随手而作的,没有仔细修订。这次放在书里,我对它做了比较大的改动。
辽沈晚报:新书封底有贾平凹给您的推荐语,您和贾老师同是陕西人,平常会互相交流吗?在写作中他有没有给过您建议?
张五毛:和贾老师平时会有一些交流,但很少谈文学和写作,我们一见面,聊的都是老家的吃食。当然,在遇到一些我觉得比较重大、自己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时,我会向贾老师请教。
辽沈晚报:为什么这次要出版这本微信公号杂文集?出版这本书对您的意义是什么?
张五毛:严格意义上讲,不算是公众号杂文集。因为有一些文章是公号出现以前写的。对我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我把这些散乱在网络上的,最有出息的孩子都召集到了一起。对我十多年的杂文写作是一个归纳和总结。这本身也像是我个人的一张精神名片,通过这本书,读者能看到一个最真实、也最真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