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是二十四节气之第十七个节气,秋季的第五个节气。寒露,是干支历酉月的结束以及戌月的起始。夜晚,仰望星空,会发现代表盛夏的“大火星”(心宿二)已西沉。寒露后,太阳高度继续降低,气温逐渐下降。寒露与白露节气时相比气温下降了很多,寒生露凝,因而称为“寒露”。《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此时气温较“白露”时更低,露水更多,昼夜带寒意。
寒露以后,北方冷空气已有一定势力,中国大部分地区在冷高压控制之下,雨季结束。南方秋意渐浓,气爽风凉,少雨干燥;北方广大地区已呈现冬天景象。在民间,有“露水先白而后寒”之谚言,其意为经过白露节气后,露水从初秋泛着一丝凉意转为深秋透着几分寒冷的“白露欲霜”。关于寒露的谚语还有:“寒露过三朝,过水要寻桥”,指的就是天气已带寒意,不能像以前那样赤脚趟水过河或下田了。
物候 人间最美清秋天
寒露时节的气温,容易发生断崖式地下滑,民间有言:“白露身不露,寒露脚不露”“转眼到寒露,翻箱找衣裤”……
时节骤冷,万物就受不住了。故而《周易》中寒露的卦象是“剥卦”。《彖(tuàn)传》曰:“剥,剥也。柔变刚也。”具体来说,就是剥落与侵蚀,阴柔逐渐取代阳刚。很快水渐冷、花渐老,梧叶飘黄,大地上的生命走向凋谢,只剩下一些感阴气而开的花木,因此农历九月又被称为“穷秋”“老秋”“清秋”。
寒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宾。白露时的“鸿雁来”是它们刚刚起飞,寒露更冷,最后一批鸿雁也要大举南迁。先至者为主,所以这后至者只能为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gé)。古人发现往日纵横叱咤的鸟雀不见了,原来是躲到了水里都变成“蛤”。三候菊有黄华。《礼记》里说:“季秋之月,菊有黄华。”露寒催促了菊花纷纷开放。
古人的想法总是浪漫,这其中的“雀入大水为蛤”,也许他们没有把凋谢看做完全的消失,只是变换了存在的方式,宛如人生的种种变动,有左有右,有光有阴。
秋虽然“穷”了,但是土地干净了。
这一个气温从凉爽到寒冷的节气,也是万物从丰盛到凋敝的过度。深秋开始,时节将晚,草木凋零,因此寒露又称为“辞青”。虽是晚景萧疏,《尚书》中的一段话却说得很达观:“雨以润物,旸以干物,暖以长物,寒以成物,风以动物。五者各以其时,所以为众验。”看似风凉露寒,却在成就深秋的美好。
农事 物至此有收有成
寒露,最后一个收与成的季节。
《吕氏春秋》记载:“季秋之月,律中无射。”是说到了农历九月,时节中的规律是阴气盛行而阳气无余,导致万物不再生长,变成收敛,是为“无射”。陶渊明在《自祭文》中说得更为形象:“律中无射。天寒夜长,风气萧索,草木黄落。”
这时候,古代的天子就要诏令文武百官、普通百姓:“农事备收。举五谷之要,藏帝藉之收于神仓。”一到深秋,谷物囤入仓库。
不过这时候的收获与仲秋有些不同。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写道:“山楂树高数尺,叶有五尖,丫间有刺。三月开五瓣小白花。果实有红、黄两种,九月成熟。”有趣的是,书法家王羲之在送给朋友的《奉橘贴》中写道:“奉橘三百枚,霜味降,未可多得。”寒露的橘子可摘,但还不是最好最甜的时候。
这个时节有收有成,但寒露的“成”,还在地里,是一个动词。从今日开始露水冰寒,经过它十几天一点一点地累积与铺垫,不断催促果实转化成甜蜜的味道,所谓“寒以成物”是也。那时的人们真是浪漫,跟着时节过日子,无论耕作,还是收成;懂得追寻美好,无论饮食,还是起居。
养生 茱萸为何号“仙丹”
茱萸又叫吴茱萸、吴萸,陈藏器说:“茱萸南北总有,入药以吴地者为好,所以有吴之名也。”北宋医药学家苏颂把茱萸细致描绘:“木高丈余,皮青绿色。叶似椿而阔厚,紫色。三月开红紫细花,七月、八月结实似椒子,嫩时微黄,至熟则深紫。”李时珍继续补充:“枝柔而肥,叶长而皱,其实结于梢头,累累成簇而无核。”
不过,茱萸须经专业炮制后才能使用,且不能多食。作为芸香科植物,性味温辛的茱萸有毒。临床上有内服30克即引起中毒的案例。中毒者约3至6小时发病,症状为剧烈腹痛、腹泻、视力障碍、产生错觉、毛发脱落等。轻者停药后症状会慢慢消失,重者则必须对症治疗。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们在寒露时节把茱萸称颂。在现代,一些中医会用它治疗一些慢性疾病,例如高血压。把果实研成粉末,加适量白醋调匀,于夜晚睡觉前,敷于两只脚的脚心,用干净的棉布包裹固定,次日取下,连敷数日,超出正常标准的舒张压和收缩压,会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
习俗 不负天地之美意
寒露,宜游。《周易》的“旅卦”中有记载:“旅,小亨。旅贞吉。”顺义而行,伺时而动地出游,容易使人身体舒畅,还可能会撞见让人吉祥亨通的气运。
登秋高:事实上,寒露时节大部分地区雨季不再来,浓云消退,日子明丽,自古就有登高的习惯。《风土记》记载:“是月九日,采茱萸插头鬓,避恶气而御初寒。”
向到高处去,可以吸收阳光。而茱萸是一种常绿带香的植物,成熟时是红小果。此时佩戴,是因为寒露气温的快速走低,茱萸可以逐寒祛风,还可以杀虫消毒。
不过最让我们熟悉的还是王维的诗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年年有今日,却不知你又在哪里?
赏菊花:世上的花大多感阳气而开,菊花却因阴气而开。《西京杂记》记载:“菊华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华酒。”人们制作菊花酒,可以“令人寿长”。在文人心中,菊花是“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餐菊饮露,是晚秋时节一件高洁的雅事。时至今日,我们不再酿菊花酒、食菊花,却依然会为它的“满城尽带黄金甲”感到动容。万事暗淡,却有菊花明丽。
去钓边:寒露天寒,却是鱼儿最喜欢的季节。正如俗话里说:“春钓浅滩,秋钓近边。”南方到了寒露时节,天气才凉爽起来,饱受暑气之苦的鱼儿,会游弋到浅水区。加上秋风把周边的枯叶果实吹落,鱼儿会集体出动觅食。它们的出动游弋,会变成我们的钓获和盘中餐。 吴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