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卉
贝多芬曾说:“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音乐是最能贴近心灵、感染情绪的艺术创作形式。我们每个人都能举出自己喜爱的音乐家或音乐类型,却难以解释为何喜欢这些音乐,而非其他音乐。仿佛在音符与旋律之间,还有某种我们能够感知却无法言说的神秘。是我们迷恋音乐,还是借由音乐读懂我们自己?
如果我们理解人类对音乐迷恋的本质,就更能深入地认识自己,就会发现刻在人类DNA里的音乐本能是多么美妙而严谨。
《我们为什么爱音乐:生而聆听的脑科学原理》一书讲述了音乐和大脑是如何协同进化的,作者是美国认知心理学和神经科学家丹尼尔·莱维廷,他也是一位资深的音乐人,在书中他结合音乐分析、心理学与神经科学,进入音乐与脑神经科学相融合的新领域研究,述说音乐为何令人迷恋,解译人类最优美的神经冲动。
过去有种理论认为,大脑右半球负责处理音乐与艺术,大脑左半球负责处理语言和数学。丹尼尔·莱维廷的研究结果显示,实际上,处理音乐的区域遍布大脑的各个部位。通过研究脑损伤患者,科学家发现,有些患者虽然丧失了阅读报纸的能力,但他们仍然能够读懂乐谱;有些人无法协调地系上扣子,但他们仍然能够演奏钢琴。聆听音乐、音乐表演和创作乐曲几乎涉及每个大脑区域,也几乎涉及每一个神经子系统。
我们的大脑在听到各种音乐风格、形式、音阶、歌词时,会试着把音乐与音乐带来的视觉、听觉或其他感官线索进行联系,进而会根据不同的音乐产生各种不同的情绪。丹尼尔·莱维廷以其特有的洞察力帮我们认识和了解音乐的本质,感知音乐中注入的情感,带我们进入全新的感官世界。
音乐的魔力从何而来?为什么对我们而言,音乐不仅有意义,还有审美和情感的意涵?在《我们为什么听音乐》一书中,菲利普·鲍尔揭开音乐的面纱,探寻音乐不为人知的魔法。我们在听音乐时究竟在听什么?或者说,我们为什么会跟着音乐不由自主地起舞?音乐的发生有规律可循吗?它又是如何从无规律发展到今天这么多元的形态的?本书作者菲利普·鲍尔,是一名物理学博士、著名科普作家,他阐述了音乐的魔力究竟从何而来。
我们听音乐时,即便漫不经心,大脑也在努力工作,甚至不需要意识参与,就能巧妙地进行过滤、指挥和预测。音乐就和世界上的其他事物一样,它也是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发展到如今。它从最初的自然、凌乱,到被人们发现规律,再到利用规律将它的可能性一点点挖掘出来,都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时光。比如乐律的发展,从五度相生律,到纯律,再到十二平均律,不论是古代的西方,还是古代的中国,虽然地域上有所阻隔,但人们排列与组合音乐的方式却有着无声的默契。早在公元前6世纪,毕达哥拉斯就提出音乐是建立在数学基础上的,他用数学公式发现了音乐中的五度相生律。14世纪,欧洲复调音乐开始流行,到了15世纪,意大利人扎利诺提出了纯律的概念,音律从五度相生律到纯律,更加完善了。但随着历史发展,人们发现不论是五度相生律还是纯律,都解决不了两个相邻的音之间存在另外音的可能性。由此,十二平均律应运而生,这个概念是由我国明朝大音乐家朱载堉首次提出的。时间往前推,当欧洲人还在研究五度相生律时,我国战国时期的曾侯乙编钟,其实就已经实现了十二平均律的实践。编钟十二律齐备,并且能实现“一钟双音”的多声部演奏;编钟上还记载了详细的关于音律学的“论文”,可谓理论与实践并驾齐驱,令人震撼。
“是人的音乐,还是音乐的人?”这是一个音乐本质论的问题,音乐是否在人的本能之外独立存在,人对音乐的感受是否是后天习得的?针对这一点,菲利普·鲍尔指出:“人类的心智本来就具有音乐性的精神结构,不管有意无意,心智都会自然地利用这些工具。音乐不是人类物种自主选择的结果,它植根于我们的听觉、认知和运动机能,也暗含在我们构建声音景象的方式之中。”
音乐就是音乐,它具备独特的情感与感官特征。我们今天听到的音乐,经过了上千年历史的洗刷,它由简入繁,又由繁入简,最终在我们耳中、脑中、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如果说声音是宇宙之物,那么音乐就应该是人间之物。声音是将宇宙之力带向人间,而音乐恰恰是想把宇宙的、自然的、外部世界的一切都感染上人类的温情,让整个宇宙充溢着人类的情感与梦幻。正如菲利普·鲍尔所言:“音乐的魔力也许就是部分源自我们对解读信息和透射意义的执着。我们喜欢为事物赋予特殊的原因和意义,把音乐赋予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