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古印古钱币:方寸之间有乾坤

辽宁日报 2023年01月12日

中国印的类型多种多样,除了最常见的人名印,还有箴言印、成语印、吉语印,等等。篆刻家用印来表达感情和寄托,跟今天人们网上交流使用的表情包有异曲同工之妙。

本报记者 赵 雪

2021年由辽宁美术出版社甄选辽宁省博物馆馆藏365件国宝级文物集成的《辽博日历》成为很多人争相收藏的“宝贝”。除了久负盛名的书画、青铜器等,日历中还展示了不少辽博收藏的铜镜、货币、印玺中的珍品。在辽宁省博物馆馆藏的超过11万件(套)文物中,这三类藏品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们虽然没有书画那样唯美珍贵,也不如青铜器的厚重悠远,但这些深沉于古人生活中的小型器物,真实记录了千年来人们的喜怒哀乐与岁月沉浮,成为后人们捕捉历史瞬间的丰实源泉。

铜镜也有“趣”

铜镜,古称“鉴”或“照子”。《轩辕黄帝传》中就曾有“黄帝铸镜”的记载。在商周时期铜镜主要是当作用来祭祀的礼器,到了春秋战国至秦,铜镜是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直至西汉末期铜镜才逐渐走向民间。铜镜见证了社会的发展与朝代的更迭,亦承载了各个历史时期人们的智慧与心境。小小的铜镜,也因此变得趣味盎然。

铜镜一般由镜面、镜背、钮、镜铭及纹饰等组成。青铜镜镜背中心那个凸起部位就被称为镜钮,一般做圆形,有穿孔。当然也有其他形状,比如长鼻钮、博山钮、兽钮等,辽宁省博物馆馆藏的瑞兽葡萄镜就是典型的伏兽钮。值得一提的是,钮也是中国铜镜区别于西方铜镜的一个重要因素——西方铜镜更多是带柄的。

古人还在铜镜里加入了不少有趣的“高科技”,比如在汉代就有一种透光铜镜,当光线照在镜面上时,镜面相对的墙上会反映出镜背花纹和铭文的影像,古人称之为“幻镜”。这种铜镜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在铸镜时,镜薄处先冷厚处后冷,铜的收缩性大,使镜面各部分出现了与镜背图文相对应的凸凹不平和曲率差异,从而造成了图文虽然在背面,镜面却隐然有些迹象,一经日光照射,背面的纹饰就会反射出来。

和现在的商品一样,铜镜也曾是有“商标”的。宋元时期,铜镜市场化程度提高,于是出现了大量类似“商标”的镜铭。当然铜镜里也是有“名牌”的,像汉代时期的惠集镜、隋唐的隋庙镜、宋代的湖州镜。这些“品牌铜镜”除了带“商标”还需要带“防伪”。像湖州镜大多在背后注明“真”或“如假包换”字样。著名的石家铸镜更是将姓氏、店址、计量、真伪通通以铭文的形式直接刻在了镜背上,“广告效应”一目了然。

印出“表情包”

现代人利用图片和文字来表达感情的方式被称为“表情包”,但其实,表情包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流行起来了。只不过我们的表情包在电脑和手机上,而古人的表情包则刻在玺印上。那么古人刻在玺印上的“表情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玺印有三千年的历史,在战国、秦汉私印中,有不少是镌刻箴言和吉祥语,称为箴言印和吉语印。这类印没有凭信和交际的作用,通常是用来赏玩的。箴言印大多讲如何修身,吉语印多关注健康长寿和家族发展。这两类玺印内容就堪称是古人的“表情包”。

吉语印与箴言印的印面形态很丰富,有方形、长方形、圆形、心形等,印面文字少则一二字,多则十数字,内容也和如今的“表情包”一样,大多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们的精神状态和思想意识。

战国时吉语印和箴言印多在三个字以内,如“昌”“宜子孙”等,有的干脆直接刻上“大吉”二字。到了秦代印文开始以“和众”“相思得志”等为主。辽宁省博物馆馆藏的一枚战国时期铜制箴言玺玺文就是“正行无私”四个字,含义为修身正行,居官无私。至汉代印文又多以“日利”“日入千万”等为主。值得一提的是,吉语印和箴言印上的词语有些还见于同时期的铜镜、玉器等日用器物,也算是古人的一种“语录摘抄”。

宋、元时期成语印开始出现,作为吉语印的翻版,成语印内容常是一些文雅的词句。比如辽宁省博物馆馆藏文物中的几枚元代成语印,内容就包括:“甲子同胞”“文行忠信”等。

到了明清至近代时期,社会变革促进了艺术思想的碰撞、渗透和衍生。一些失意文人、书画家纷纷介入印章创作的领域,以印材为载体,输入对人生的感悟、志向,开始打造一种全新的“箴言印”。而这种寄托作者喜好心情的“箴言印”和现在的“表情包”简直是如出一辙,如表达感悟的“会心处在不远”,颇具调侃之风的“前事休说”“偶用左手”等,其他还有诸如“不到长城非好汉”“寿如金石累世未央”等。

古泉“汇”珍宝

王莽创立的新朝只维持了15年便烟消云散,但作为历史上的“造币狂人”,王莽发行的货币(通称为“莽钱”)中的一部分如今却成为稀世珍宝。比如在辽宁省博物馆馆藏中,就有一枚“一刀平五千”被称为是古货币中的珍品。当年为了稳固政权,王莽以托古改制为名,曾先后进行过四次大规模货币改革,这枚金错刀就是王莽第一次货币改革的产物。

这枚金错刀钱身为青铜材质,刀环形如大钱,上有黄金错成的“一刀”两篆字,刀身形如刀,上铸有“平五千”三篆字阳文。这种大面值货币的铸期不长,铸量不多,因此存世量稀少,它造型奇特,又是我国最早且是唯一用错金工艺制成的钱币,所以更显弥足珍贵,被后世誉为“钱绝”。

这枚“钱绝”曾被清代古钱币家李佐贤收藏。著名的《古泉汇》就是李佐贤的大作。据说李佐贤每得一枚古泉,就随时分类嵌置在木板上,装套如书。每有余暇,常把来摩挲玩味。他几十年坚持不懈,广泛收集,收藏了大量古币。刊行已百余年的《古泉汇》刻板早已散佚,而诸多李氏之旧泉如今就存于辽宁省博物馆内。

那么古钱为什么会被称为泉呢?其实泉钱相通始于周朝,汉代也有以泉替代钱相关的货币,这事相传也和王莽有关。据说王莽篡夺刘汉天下后,对“刘”字非常忌讳,对繁体“刘”字结构中的“卯”“金”“刀”也都连带着忌讳了,而“钱”“铢”等字都有“金”字旁,所以他都弃之不用,而以“泉”代“钱”,一方面“泉”与“钱”字音相近,同时他也希望钱币通行如泉水般源源不断。王莽制定了“六泉十布”的货币制度,被后世弃用,但“泉”作为钱币的代称却沿用了下来。

文物

铜镜

铜镜一般是由含锡量较高的青铜铸造。形态美观,图纹华丽,被称为是中国古代青铜艺术文化遗产中的瑰宝。

玺印

中国古代印章,先秦前,玺、印是一物为格言玺。至秦始皇时规定,只有皇帝印才可称“玺”,官吏及一般人称“印”。

古钱币

指古代货币。中国古代钱币起源于殷商,发展于东周,统一于嬴秦,系统之完整,内涵之博大,是任何一个国家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