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波

刚回老屋居住，我在院子里栽下两棵梧桐。

冬天回城避寒，等天暖再回老屋，见梧桐铁灰的枝干布满大大小小的孔洞。起先，以为是虫蛀，待6月万木葱茏时再看，梧桐依然铁青着脸，不发一芽。不知是什么虫子这么可恶，将已经栽活了的树木蛀死？

6月中，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见梧桐顶端萌出新芽，不几日，一片片叶子巴掌似的伸了出来。

遂大喜。

一日，我在屋子里忙活，静下来时，听到“笃笃”的声响，似敲门，而门外无人；似击木，家里又没有闲人。循着声音找去，院子里什么也没有，风，趁着暖阳在午睡，蝉，就着阴凉在诵经。

走遍院子，“笃笃”声犹在，猛抬头，一只啄木鸟正在不住嘴地敲击树干。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啄木鸟，那立抓树干的形态和红色的羽冠，一下子让我想起小时候识字图片上啄木鸟的形象。

小时候就知道啄木鸟是益鸟，专吃害虫。后来又知道它在森林病虫害防治中的大作用。林业部门现在仍把啄木鸟吃虫多少以及树上的孔洞布局当作森林卫生指数来看。这样一看，我的梧桐虫害不轻。

跟大多数鸟类一样，啄木鸟也是雄鸟长得漂亮，颜色斑斓，冠冕堂皇。而雌鸟不仅体型要小些，且一身素装，远看跟鹌鹑没什么两样。

自此，我经常看到啄木鸟在林子间“钻”树，把个寂静的下午弄得“笃笃”山响。

啄木鸟啄虫入木三分，在孔洞外能看到木屑。有时候则不然，你看它不停地在几棵树上来回穿梭，东敲敲西敲敲，心神不定的样子，那不是在啄虫，而是在求偶。并且此时的敲击声更大，因为它在有意挑选空木使劲敲打。它求偶时发出的声响，让我想到“哗众取宠”这个成语，但这是生性使然，也无可厚非。

想想一对啄木鸟一个冬天就可干掉一片森林中90%以上的苦丁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