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忠鹤
最近这段时间,有关辽剧和辽宁地方戏曲的新闻频频见诸报端。这一方面源于辽宁对地方戏曲的重视,如将其发展纳入了全省文艺创作“十四五”规划等;另一方面也因为辽剧剧团的主动作为,努力传承与弘扬着这一地方戏种。
实事求是地说,辽剧还没有达到像京剧、昆曲等戏种的影响力与知名度。这个带着“辽”字的戏种到底是什么、唱什么,对很多人而言并不清楚,一些人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戏种。
这情有可原。“辽剧”之名始于2002年,仅从名字来讲,满打满算也只有20年的时间,相较于那些延续了几百年的古戏曲来说,“辽剧”尚显年轻。
虽然“辽剧”二字并不显赫,但这个脱胎于辽南影调戏的戏种却因为充满了浓郁的地域特色,长久以来受到基层群众的欢迎。且不论辽剧的唱腔丰富,行当齐全,就凭借它从影调戏中沿承并转换过来的一些独特元素,就深受观众喜爱。
比如说,影调戏里用来展示皮影人的影窗,在辽剧中转化成了实际舞台;躲在影窗后面用假嗓表演的演员,在辽剧里变成了站在舞台中央、与观众直接面对面,且全部用真嗓表达的这种新方式。
从流传了几百年的影调戏中抽离出最具典型意义的构件,进行重组并有机融合,进而形成新的表演形式,应该说,辽剧自诞生之日起,它的内部就蕴含着突破传统的创新基因。
但不可否认的是,辽剧并没有续写曾经的辉煌,若要认真剖析原因,会发现这是多个因素综合使然,而这其中,对“传统”二字的把握与理解、演绎与继承是主要原因之一。
相较于几十年前,目前不论是观众的生活方式、观赏方式,还是欣赏水平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根植于辽南广大农村地区的辽剧,能否从顺时、顺势而为?能否不断自我更新和蝶变?这既是考验,更是决定未来发展的核心要义。
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碎片化的生活成为一些人尤其是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时长动辄一两个小时的辽剧是否将“大戏”变“小戏”,而变成“小戏”后如何在十几分钟里完整呈现故事情节、充分展现剧情冲突、完美表现剧种特色,这十分考验辽剧人的功力。
再比如,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演进,越来越多的农民从乡间走进城市,作为先天基因中就带有厚重农耕文化色彩的辽剧,如何适应这种新变化,在吸引原有农村观众的同时,吸引更多的城市观众;在适应田间地头演出场景的同时,怎样适应城市广场与剧院演出,也考验着辽剧人的变革思路。
还有就是,随着中华传统文化在大众视野中的回归,以及地域文化在泛文化中的日渐凸起,在剧目创作上是依然紧紧盯着家长里短式的现代生活伦理,还是选取一个牵动力更强、更能关照更多观众情感与集体意识的题材,也检验着辽剧人突破旧有传统的创新能力。
就像前面所讲,从辽剧历史的演变过程中可以看出,变革与创新是它的先天基因。令人欣慰的是,在多方合力下的辽剧已经开始求新求变了——政府为辽剧展演搭建舞台,既有田间地头的演出场景,又有城市剧场内的声情并茂;我省也在尝试将时长一两个小时的“大戏”变“小戏”……
求新求变,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