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卢立业 文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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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须沟，曾是一条污水横流的排水沟，因老舍的同名话剧而家喻户晓。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下决心改善龙须沟的环境，因为关系着人民群众的生活和卫生环境。这一决定，震惊了整个北京城。70多年后，记者来到“龙须沟”，这里已变成北京中轴线上一处楼房林立、环境优美的现代化小区——金鱼池中区。1000余户居民中，仍有龙须沟3次改造的亲历者。

彻底改造

“‘龙须沟’在天坛公园北边，新中国成立前是外城的一条排水明沟，城市污水和雨水都经‘龙须沟’汇集，因为缺乏整治，这里成了北京最大的一条臭水沟，也是北京最大的贫民窟。”老舍纪念馆金鱼池分馆讲解员刘璐说，新中国成立后，“龙须沟”得到彻底改造，老舍以此为题材，创作了经典话剧《龙须沟》，后来又拍成电影。

“龙须沟”原址很好找，就在位于北京市东城区天坛北门附近的金鱼池。在去往金鱼池中区的路上，记者在金鱼池中街的南口，意外发现一座以老舍代表作为主形象的雕塑。顺着雕塑往北走200米，便是金鱼池中区。金鱼池中区里有很多与老舍《龙须沟》有关的元素，比如，在一处池塘旁修建了“小妞子”人物雕像。池塘南侧还竖有“龙须沟原址”的标牌，“那里就是原来的‘龙须沟’。”金鱼池中区社区书记张婷婷介绍说。

1950年2月，北京市决定彻底改造“龙须沟”，改变这一地区的环境面貌。“第一次改造时，我太小，只记得难闻的臭味没了，大人们个个笑逐颜开。”在“龙须沟”土生土长的徐亚兰回忆说。

“龙须沟”的第一次改造主要是把明沟改成了暗沟，还修了马路，安了电灯等配套设施，但街道和房屋基本保留原样。徐亚兰说：“那时候，家家住的都是低矮的小平房。大约到上世纪60年代时，政府开始对‘龙须沟’进行第二次改造。”1965年，政府拆了破平房，盖起53栋简易楼。“老百姓住上楼房了，也有了上下水和厨房，跟以前一比，真是天上和地下。”徐亚兰说。

变了模样

随着社会发展，窄、小、低、薄的简易楼已渐渐不适应人民群众的生活要求了，于是，北京市政府于2001年对“龙须沟”进行了史无前例的第三次改造。“刚动迁时，街坊们都很兴奋，大伙儿恨不得每天到施工现场去，看看自家的楼是什么样子。”徐亚兰说，她也隔三岔五去转转，“那时候没有能拍照的手机，要不，我就把整个改造过程拍下来了。”

为进一步满足群众需求，有关部门为回迁居民不同程度地增加了住房面积，由危改前的人均7.06平方米，增加到人均21.07平方米。2002年4月18日，居民们陆续领到回迁房的钥匙。当时的场景，徐亚兰至今难忘，她说：“拿到钥匙的时候，我哭了。我们家住上了两室一厅的房子，高兴极了。”

历史上的“龙须沟”，原本叫金鱼池。经过第三次改造，“龙须沟”正式变身成花园小区。金鱼池小区分为东、中、西三部分，总计42栋居民楼，还有一所综合性学校，总建筑面积近30万平方米。据说，在设计金鱼池小区时，政府部门就考虑到沿袭“金鱼池”这一历史文脉，专门在小区中央恢复了明清时期的金鱼池，也就是“小妞子”雕像守护的那片池塘。

金鱼池小区堪称“低密度花园洋房”，小区内多为4层或6层的板楼，绿化面积约为建筑面积的1/4。“咱们小区在北京市中轴线上，又是二环内的黄金地段，普通人能住上这么好的小区，老舍先生可能也想不到。”徐亚兰说。

梦想成真

话剧《龙须沟》的尾声，程疯子唱起了快板儿书：

“给诸位，道大喜，人民政府了不起！了不起，修臭沟，上手儿先给咱们穷人修。请诸位，想周全，东单、西四、鼓楼前；还有那，先农坛，五坛八庙、颐和园；要讲修，都得修，为什么先管龙须沟？都只为，这儿脏，这儿臭，政府看着，心里真难受！好政府，爱穷人，教咱们干干净净大翻身。修了沟，又修路，好教咱们挺着腰板儿迈大步；迈大步，笑嘻嘻，劳动人民努力又心齐。齐努力，多作工，国泰民安享太平！”

如今，在经历“河道整治”“平房上楼”“简易楼危改”3次大规模改造后，“龙须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铭记党和政府为老百姓做的大实事，金鱼池小区以多种形式记录历史。

在金鱼池中区的地下活动室，专门修建了老舍纪念馆金鱼池分馆，馆内陈列着《金鱼池变迁史图片展》，全面展示了3次改造的成果。

“龙须沟”71年的变迁史，是党和政府重视民生、关注民生的缩影。为了铭记历史、感谢党恩，2004年起，金鱼池小区的老百姓把每年的4月18日定为回迁纪念日，每逢这一天都会举办活动。这一纪念活动已持续了十多年，活动内容越来越丰富。

另外，金鱼池小区建成以来，当地街道和社区不断探索实践，将传承和发展金鱼池地区传统文化与社区治理服务相结合，探索居民共建共享新模式。截至2021年3月，金鱼池中区社区发展社区党员志愿者、在职党员志愿者等共400余名。“社区居民非常踊跃地参与志愿活动，因为大家都想把这优美的小区环境永远保持下去。”张婷婷说。

话剧《龙须沟》中，程疯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沟不臭，水又清，国泰民安享太平。在今天的金鱼池小区，梦想已经照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