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朴自然 淡泊宁静

金兆韬以绘画构建心灵的山水田园

辽宁日报 2020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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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上阳台帖》 (局部)

黄庭坚为苏东坡 《寒食帖》 题跋尾

④ ① 蕴泽系列(1) 70cm×140cm ② 蕴泽系列(2) 34cm×34cm ③ 《林下回音》 35cm×35cm ④ 《林谷幽隐》 35cm×35cm

本报记者 凌 鹤

核心提示

金兆韬为已故当代著名画家,其德艺兼修,注重继承传统,更勇于探索出新,形成了自成风貌的山水绘画境界。鞍山市建立金兆韬美术馆弘扬其艺术成就与艺术精神,并作为惠民基地,服务大众。

10月10日,金兆韬美术馆在鞍山开馆,这是一座功能、设施先进的现代化公益美术馆,常年面向大众免费开放。为了系统全面呈现金兆韬的艺术人生,美术馆举办金兆韬水墨艺术回顾展及学术研讨会,启迪后人。

继承出新 独树一帜

展览展出金兆韬跨越40余载的作品,涵盖水彩、油画、彩墨等不同画种。透过作品,观者能够感受到金兆韬浑朴自然、淡泊宁静的独特画风与生命境界。金兆韬的座右铭是:“人生永远没有太晚的开始。”他的艺术对此作出了生动的解读。

金兆韬美术馆馆长,金兆韬的儿子金亮讲道:“我父亲生于1944年,生前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国画院特聘画家,上海朵云轩特聘画家,辽河画院专职画家。父亲一生独爱绘画,在画中借物抒怀,怡情造境,营造了纯净的田园世界。”

策展人、著名美术评论家、画家傅汝新谈道:“金兆韬先生不仅在鞍山属于标志性的画家,而且声名远播。他在艺术上的继承、探索、创新,尤其是晚年的变法,为业界赞赏。他的绘画作品独树一帜,留给后辈诸多借鉴与启示。”

著名美术评论家殷双喜认为,中国的山水画,自以李可染为代表的写生创作之风畅行,才逐渐摆脱了明清以来山水画一味摹古、陈陈相因的局面,山水画开始呈现出强烈的地域特征与个人风格。金兆韬的山水画,多取材于东北大地的山川景物,画得很深入,有着自己独特的审美品格。他的画面与传统更近,有更多乡土气息。他多取大山大水的平远构图,看似平易,实际上很难处理,因为要克服地理志般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唯有依赖烟峦托出的冈峦、河流、丛树,才能在辽阔中产生变化。

金兆韬曾受教于湖北美院的邵声朗教授,因之在北方的苍厚气质中,也渗入了南地的温润。焦墨也是金兆韬画面的最强音。焦墨的语言看似简单,但因点线几乎成了唯一的技法手段,实则无处藏拙。也正是这种书写性,使焦墨充满了生命的律动。北方的山野,秋天过后,不仅色彩变得单调,山峦也因树木脱尽了叶子而显出凌厉多骨的风貌。这种沧桑,是时间的符号,是岁月无声洗刷后的沉淀。金兆韬在画中强化了那些带有时间印记的细节,增添了画面苍凉厚重的气息。他不仅有熟练运用焦墨皴擦的北国山野景色,更有探索以枯笔皴擦来表现北国独特景观的雪意山水——大雪覆盖的山野、远村、溪桥、小路,既清雅大气,又意蕴丰厚。正因为熟悉热爱这乡土,它们才在金兆韬笔下焕发出神采,融入积极的人生态度,追求心境与物境的完美统一。

淡墨“写”出深刻人生哲理

绘画之美,更在于其对心灵的滋养。著名美术评论家陈孝信撰文:“通幅作品纯用淡墨的情形比较罕见。”金兆韬十年如一日地钻研 “淡墨”的大“文章”,终成为当代“淡墨”艺术领域的高手。其特色,一是尚干涩,重积染,层层写出,内敛而不张扬,虽是淡墨,却有凝重之感。二是有意地让意象的内容“藏”到了画面的深处,既非抽象表现,又非传统写意,而是进行了巧妙的融合。那浑然一体的氛围,若隐若现的虚像,安抚着我们的心灵“通而不滞,随缘自在,到处理成”。

著名美术评论家鲁虹认为,金兆韬并不盲从李可染与邵声朗的艺术风格,而是一方面用写生的方法努力表达个人对具体景物与景象的现场感受;另一方面,他十分强调对传统技法的合理继承。由于他在这两者之间取得了很好的平衡,所以也使他形成了具有个人化的表现特点。他明显借鉴了传统北宗的若干皴法,常常使用侧锋干笔来横扫画面,这样既可将大地的质感描绘得突兀自在,又可用墨笔的“块面”体现沉着痛快的画风。在这里,对雄伟与苍茫、古拓与斑驳、残损与厚拙、艰涩与深沉的追求,重要的是在表达对人生、历史、宇宙的深层体验。因此,所谓技法就是观念,观念就是技法的说法在金兆韬的作品中体现得非常充分。

傅汝新认为:“表层看,金兆韬几十年间是在寻找和探索自己的绘画语言与表现形式,内在却是精神的追求与灵魂的叩问,这个过程的痛苦与艰难唯寸心自知。”当然,这也是每一个真正艺术家的必经之路。金兆韬很有影响力的“蕴泽系列”,是在对辽河扎实写生的基础上创作的。金兆韬喜欢树石,“走”辽河时看到很多树木的枝干虽扭曲却极力向上,他突然有了一种感悟,由树联想到人的生命与生存。此时的金兆韬,虽然还不曾脱离写实,但已经开始向着意象与境界腾飞。他的一系列画作体现一种宁静、悠远、宏阔、深邃,还有苍凉,既有局部的细腻写实,又在整体上追求现实的跳脱。金兆韬在精心描摹辽南山地乡村的山水、树木、村舍、溪流、残雪时的虔敬与爱恋,以及经典佳作所不可或缺的生命温度都是显而易见的。画家生命的最后几年,以“虚静之境”建构了老子哲学回归人之本性的永恒境界,其作品已经进入一种无技术状态,在无欲中,获取了心灵的空明与通透,并用独到的水墨艺术,诠释了思想生命的哲学升华。

经典鉴读JIANDU

李白《上阳台帖》

豪迈气象 自然流溢

凌 鹤

《上阳台帖》纸本,纵:28.5cm,横:38.1cm,草书5行,共25字,是诗仙李白传世可见唯一墨迹,弥足珍贵,堪称“国宝”,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上阳台帖》是李白所书自咏四言诗。李白和杜甫、高适于天宝三年(公元744年)三月,结伴登王屋山阳台观,并来此寻访司马承祯,待到达阳台观后,方知司马承祯已经仙逝。不见其人,唯睹其画,只见司马承祯的巨幅山水壁画,山形巍峨,云气升腾,仙鹤飞舞,涧壑苍松,故有感而书《上阳台帖》:“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可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以此来纪念这位忘年之交。

帖中“水长、物象”四字脱落,斑驳,现在的释文是根据清乾隆1776年所写跋文得来。引首乾隆楷书题“青莲逸翰”四字,正文右上宋徽宗赵佶瘦金书题签:“唐李太白上阳台”一行。后纸有皇帝及众家题跋和观款。卷前后及隔水上钤有历代收藏的鉴藏印。

《上阳台帖》用笔纵放自如,快捷流畅,于苍劲中见挺秀,意态万千。结体亦参差跌宕,顾盼有情,奇趣无穷。颇合李白诗风。

李白草书师张旭,然书名为诗名所掩。《李白墓碑》云:“翰林字思高笔逸。”又《宣和书谱》载:“白尝作行书,字画尤飘逸。” 宋黄庭坚在《山谷题跋》中写:“李白在开元、至德年间,不以能书传,今其行、草殊不减古人。”清人周星莲《临池管见》中说太白书“新鲜秀活,呼吸清淑,摆脱尘凡,飘飘乎有仙气。”可见作为唐代最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在他的书法作品中也充满着写意情调。

著名书法家启功认为:“此帖字字草法精熟、笔画浑厚、方圆结合、爽朗挺拔,侧锋起笔,中锋按压行笔,自然加速收笔出锋,点画形态、轻重提按全凭心意。虽然行草相间,但字字结体都趋平正,宽博与平正结合,一种豪迈的气象自然流溢纸间。”

当代女书法家李琳谈道:“对视大诗人李白留传的唯一墨宝《上阳台帖》,其有感而出,赋诗挥毫,妙腕使转,洒脱豪放,苍劲雄浑,气势飘逸。豪迈重情的性格、洒脱的灵魂跃然纸上。”

艺术微论

“精临”是书法创作重要前提

凌 鹤

书法艺术蕴涵中华传统文化基因,经典碑帖是书法艺术不断发展的精华结晶,学书者都要从走进传统、走进经典起步,所以书法艺术有三部曲:精读、精临、精创。

会读帖,然后会临帖,进而会创作,这其中技法的锤炼与人文修养的提升需要一个书家奋斗终生。能够很好地进行书法创作的重要前提是精临,简单临帖、照猫画虎、不感悟转化,不能达到临习的目的。“精”是核心。

要精心,临帖是眼、手、心协动的过程。用心观察、思考、领悟是精临的主旨。

要精进。临帖的技法学习,是一个精进的过程,要看懂和掌握作者书写时的运动形式和主要笔法技巧。从起始的结构稳定练习,再到摹形练习,笔法解读分解练习,最后到行气章法的学习,循序渐进地做好这几个阶段,才是抓住了一个帖子的精髓。

要精于质,也就是笔精墨妙。笔精墨妙是指书法的气韵、情趣,是技法纯熟后对笔墨的自由抒怀能力。书法落笔即成,没有瞬间纠错、修饰的空间和余地,对于手眼的协动能力要求非常高,要临摹得炉火纯青则必须深植于脑海。临帖徒有形而无质,就失去了书法特有的势,精临的一个重要层面是精于“质”的表现。质是书法艺术的神韵。书道的最高境界乃“妙手偶得”,王羲之曾感叹,多次书写“兰亭”而不满意,唯有第一次的书写最满意,天下第一行书是作者本人也不可复制的。这就说明“形”像是基础,“质”的表达是关键。经典碑帖的作者在书写过程中有太多细节表现生发于瞬间即兴发挥,如细微牵丝、飞白效果、枯笔、渴笔运用等,一旦陷入追求这些细节的临摹中,则难免由于分心而失了本源。所以临帖更多还应重在“质”的把握,多在书写者的笔法特征,行笔节奏,线条质量、章法布局、墨趣表现上下功夫,势像则韵像,形纵然有分毫之差然无伤大雅。

宋四家之一的蔡襄说:“学书之要,唯取神气为佳,虽形似而无精神,乃不知书者所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