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凌
《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
一直想看本有关抑郁症的书,但又怕专业性太强的。刚好左灯的这本书,几乎不讲术语,内容实用,而且长知识,深合我意。
左灯是个记者,30岁,长相甜美。像多数人一样,在得抑郁症之前,看到因抑郁症自杀的人,她无法理解:“怎么舍得死呢?”“开心点不好吗?”
得病后,她承认了自己是乌鸦嘴。
住进精神病院前,左灯感觉很“丧”,持续了半年(敲黑板,持续),对一切事物丧失兴趣,包括爱听的音乐、爱看的书。起初,她以为是天气变化引发的倦意,没在意。之后,她走向了崩溃,哭泣直至尖叫出海豚音。这当中,她一个人住,试图自杀过,还好被及时发现抢救回来。
在父母的帮助下,左灯住进了精神病院,并每天记录自己在医院中的点滴。38天后,出院,继续服药,结集成了《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
看完书后我明白了:抑郁症不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哎,挺复杂的。撑不下去时,想想乔治·斯坦纳在访谈录《漫长的星期六》中说的:贝多芬是个聋子,尼采患有偏头痛,苏格拉底也长得很难看!努力去观察别人究竟克服了什么困境吧。
《奥斯特利茨》
听说,温弗里德·塞巴尔德非常讨厌自己的名字,认为“温弗里德”是一个纳粹意味浓重的德国名字。他私下里称自己是“比尔”或“马克斯”。塞巴尔德1944年出生于巴伐利亚,战争所致的阴影在他心里有三室一厅那么大。因为,他的父亲曾在纳粹军队服役,并参与了1939年对波兰的入侵,所以,塞巴尔德对父辈在二战中的作为非常痛恨。他23岁离开德国,在瑞士念的大学,任教英国,之后一直待在那里。不知道长期留在他乡和他胸中的恼火有没有关系。
塞巴尔德写的书不多,有《移民》《土星之环》《未被讲述》等。这本《奥斯特利茨》,是生前最后一本书。写完这本书不久,他就因车祸去世了,年仅57岁。
咱们来看看书里都写了啥。一对英国夫妇收养的犹太男孩,本来叫雅克,15岁那年,他从校长那里得知自己的真实姓名“奥斯特利茨”后,开始不停地追索自己的身世之谜。他长途跋涉,苦苦追寻出逃法国的父亲马克西米利安,在波希米亚寻找遭到遣送隔离的母亲阿加塔。这一路,奥斯特利茨还原了当年犹太人隔离区的阴森恐怖。
这就是《奥斯特利茨》的故事。说实话,书的开头没完没了地介绍火车站啊、街道啊、城堡啊,我有点云里雾里,塞巴尔德太懂建筑了。直到书的第50页,铺垫才算结束。合上书,我理解了,他写那么多的房子、地铁,甚至坟场,都是在指向建筑里那些被屠杀者幽灵一般的存在。
未见血腥,却有无尽的寒冷和苦痛,静静的。
《回归故里》
迪迪埃·埃里蓬是个有水平的社会学家,世界公认,美国伯克利大学、英国剑桥大学等学府的客座教授,妥妥的精英。可是,但可是,埃里蓬一直无法面对自己的工人家庭出身。
这个很常见。我身边就总是有一些人,会有意无意地回避自己的家庭出身。原因,不言自明。
在《回归故里》中,埃里蓬因为父亲去世,不得不回到故乡——小城兰斯。这时,距离他告别故里,已经过去了30年。在自己人生的起点,埃里蓬再次见到久别的家人。
在我看来,埃里蓬的父母亲人已经尽可能地给予了他支持,为了让他少受打扰,允许他自己住一个卧室。这在一个法国工人家庭里,很少见。可是,他在大学教育当中还是失败的,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想进入更好的大学,需要去读大学预科班。
底层阶级与上层阶级的文化差距,真是不小。
看看吧,埃里蓬写得很动人。书里还运用了大量布尔迪厄的社会学理论进行了分析。布尔迪厄,也是我喜欢的社会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