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前，我读了一个“被收养的母亲”的故事。

公元前333年，带领马其顿大军东征的亚历山大，在伊苏斯与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展开对决。自信能获胜的大流士，特意请家人前来观战。可事与愿违，波斯人被打败了，仓皇而逃的大流士不得不丢弃他的战车、财宝，还有他豪华帐篷里的母亲、妻子和女儿们。他的母亲西塞贾姆比斯原本打算与家人一同赴死，却意外地得到了亚历山大的尊重与厚待，甚至被称为“妈妈”。逐渐地，西塞贾姆比斯与亚历山大建立起了非同寻常的亲情关系，10年后，亚历山大战死沙场，失去“儿子”的她绝食而死。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也许它与史实相去甚远，可即便它是捏造的，它的“剧情”也能透露出人们对一些特殊情感关系的期待与理解。它不仅挑战了血浓于水的亲情观念，更对人与人之间可能建立的情感模式，提供了多样化的图景，同时还引发了这样的思考：让我们难以割舍无法摆脱的血缘亲情，在多大程度上塑造了我们的情感又怎样地控制了我们对情感的认知？我们又是否能挣脱这种塑造与认知的限度？

在铺天盖地的母爱讴歌声中，读读别样的母爱故事，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这个节日。历史学家阿诺·迪克说：“对女性的排斥，伴随的总是对母亲的颂扬。”母爱当然值得赞美，但是，母爱的边界乃至限度，也应当得到同样的——不，是更多的关注与了解，因为它常常以最为切身的方式提醒我们：血缘亲情和所有情感关系一样，既带给我们甜蜜，也留给我们困扰。这正如《妈妈及生命的意义》提出的质问：难道好父母的天职不是让羽翼已丰的孩子顺利离家吗？就此而言，“被收养的母亲”的故事所表达的那种人与人之间基于尊重和给予的平等关系，也许能为母爱话题提供多维的思考。牛寒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