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亮
疫情发生以来,文艺界积极行动,“以艺抗疫”已经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我省广大文艺工作者自觉承担使命任务,有组织或自发地创作各类文艺作品上万件,书写与记录奋战在抗疫一线的最美人物和感人事迹,提振士气、凝聚力量、抚慰人心,坚定全国人民抗击疫情的决心和信心。
在众多抗击疫情主题文艺作品中,有宏大叙事,也有个体生命叙事。同样是在悲壮中挖掘支撑和凝聚人心的精神力量,我觉得关注个体生命的文艺作品更能打动人,也更有力量。不管是将个人的生命体验融入时代洪流之中,讲述全国人民风雨同舟抗击疫情的感人故事,还是深入探究特殊时期下个体的精神困境,借以通过心灵镜像让人们在反观中得到抚慰,个体叙事的这两种视角都因其具有生命质感和人性温度而更加被人认可,也更彰显了文艺在价值引导、精神引领中的强大作用。
近日,因搭错车却成了网红志愿者的大连小伙因央视新闻的报道迅速走红。这虽是一则新闻报道,却能给文艺创作以很大启发。故事自带喜剧色彩与戏剧元素。小伙子误打误撞滞留武汉,在“包吃包住”的诱惑下做起志愿者。从开始的无奈恐惧,到科学防护下的坦然面对;从最初对患者的抵触疏离,到患者眼中那个“勇敢、热情、乐观的大连小伙”,镜头下,他用最朴实无华的话语讲述了这些天的难忘经历,以及内心点点滴滴的变化。节目最后,他对远在大连的父母说,“战胜疫情的时候就是我平安回家的时候”。这一刻,让人泪目。故事里没有一句宏大誓言,没有一丝刻意煽情,却具有无与伦比的震撼力与感染力。从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身上,我们看到了人性的温暖和勇毅,这是对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的最好诠释。
小伙子的经历是独特的,但是他身处的生命困境又具有普遍性,他的心路历程是那么真实,简直说到了我们的心坎里。在这里,独特性与普遍性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人在特定情境下的纠结、选择与行动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呈现,是个人情感最自然的生发,我们说,最真实、最自然的情感恰恰是最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的,也最能引起灵魂共振。文艺工作者如果能够把关注的目光多投落到个体生命上,抒写每个心灵的喜怒悲欢,展现每个躯体的坚强脆弱,就会更加彰显文艺的力量。
疫情改变了每个人的生活常态,也放大了很多东西,每天都有不同寻常的故事发生。在这一非常时期,有多少身陷困境却用力生活的人,有多少肩负职责挺身而出的人,有多少不计回报倾力奉献的人,他们用温暖守护生命,用微光照亮黑暗。个体虽然是渺小的,但每个个体都是时代跃动下的一个音符,只有把个体的故事讲好了,才能讲好恢宏伟大的中国故事。
历史学家许倬云说,往里走,安顿自己。那么,我们的文艺也要跟着往里走,关注个体生命如何安顿自己,这是永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