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爽

今天是教师节，祝天下所有的老师节日快乐！

关于教师节的话题，从一件小事说起。

前几天，跟一个当中学教师的年轻朋友在饭店里聚餐。有一道菜，明显有质量问题，我把服务人员叫来反映情况，对方却一再辩解，掰扯了大半天也没搞明白。教师朋友在一边听着，突然说了一句：“换一下吧。”没想到，服务员看了她一眼，就马上说了一声“好吧”，直接把菜端走了。

朋友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却能产生这样神奇的效果，着实让我佩服。“不怒自威”，也许形容的就是她这样的态度吧？难道是服务员从这位老师的眼神中，回忆起了自己的中学时代？怎么修炼出来的呢？这位年轻的老师颇有些自得地说：“当了几年老师之后，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语气和表情。教高中生，靠声高可不行，只要学生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就会对你产生敬畏。”

由这位年轻教师又想起了我的一位中学老师。我中学毕业已经30多年了，他也已经退休多年了，但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师生情谊。最神奇的一点是，我的女儿居然也和他成了忘年交，我的“黎老师”成了她的“黎老师”，两个人在微信里的联络比我还要密切，女儿的很多小秘密，我都不知道，老师却知道。女儿个性是很独特的，对父母亲和祖父辈的人大多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她为什么能向这位比她大了将近50岁的老师敞开胸怀。女儿的回答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黎老师亲。”

一位不怒自威，另一位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亲近，两位教师风格不同，但肯定都与他们所从事的职业有关——一种独特的职业气质。当然，这种职业气质还有其他多种表现，每个人可能都会说上几点。我在公共场合跟陌生人讲话的时候，也会时不时被人问：你是当老师的吧？每当这时，我就在琢磨：“是评价我说话有道理？还是说我愿意教训人？”虽然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在夸我，可心里还是挺美的。

一个人所从事的职业的确会让他的行为举止变得愈来愈符合他的职业特点，这一点也同样作用在从事其他行业的人身上。比如军人，每当有人介绍自己曾经当过兵，身边不熟悉的人常常也会脱口而出：“难怪呢，看你的做派就像军人出身。”但是仔细想起来，似乎还就只有“你是个老师吧”，是个我们经常会问的问题。这可能是教师这个行业最为神奇之处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标准的老师形象，而这个标准一定是来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老师们，而且多半都是他们敬佩的好老师。即使在今天，虽然时不时就有来自教育行业的负面新闻传来，也有不良教师给这个行业抹黑，但人们心底对教师这个职业的敬重是无法抹去的，一句“你是老师吗？”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论语》中有一段孔子的学生子夏对老师的形容：“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说的是君子的容颜气质，其实也很适合用来形容老师：远看他的样子庄严可怕，接近他又温和可亲，听他说的话严厉不苟。谁不想有这样一位老师啊！

教师节这一天，想起了很多恩师的面孔和他们的高风懿德，也想到了很多形容教师这个职业的美好词句，最想用在结尾处的一句是我读师范大学时在校门口的石碑上看到的八个大字：“学为人师，行为世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