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游船。
通往江边的栈道。
记者在一处院落的门口看到非常明晰的垃圾分类说明。在这个边境小村里,爱护环境是全体村民的共识,也是习惯。
一条破旧的铁皮小船倒扣在村民家的院落中,锈迹斑驳的船底壳上站着一只很神气的鸭子,草地上一只红色羽毛的鸡正踌躇满志地走着……
清晨,笼罩在薄雾中的浑江村一片宁静,白墙青砖的民居与四周的绿水青山相映成趣,十分和谐。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很多人家还没起床。
浑江村唯一的村医高清礼经常过江给吉林的农民看病。 两国两省两江交汇处。
汩汩的浑江水日复一日地流淌着。这条曾被称为沸水的大河在本溪市桓仁满族自治县东南部蜿蜒回流220多公里,与鸭绿江在元宝山下汇聚成一条宽阔的大江,向着更远的方向流去。
丹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振江镇浑江村就坐落在两江交汇处。
每到清晨,47岁的张利都会坐在自家渔船上,一边摘着网上的鱼,一边眺望层层叠叠的远山。浑江村位于辽宁的最东端,东临鸭绿江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隔江相望,北邻浑江与吉林省集安市代代为邻,是名副其实的两国两省两江交汇处。人们习惯称这里为浑江口——“北方的香格里拉”。
一眼看两江
浑江村党支部书记韩日贵很忙,村里的度假村开得红火,差不多每天都有想投资的人找上门。
“咱们村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浑江在这里与鸭绿江汇合,至丹东市注入黄海。这里地处两国三地:中国、朝鲜;丹东宽甸、吉林集安、朝鲜楚山郡。”韩日贵说,浑江村不大,虽然有些偏僻,但风景很美,还有东北地区最大的油菜花观赏地。全村有824户村民,5个村民组,4.15万亩土地面积,其中,8272亩是水没地。
韩日贵说,虽然大部分村民仍以务农为主,但其他产业发展也不错,“咱村主要在发展四大产业:板栗、榛子、水没地种植和旅游”。
采访这天是个大晴天,烈日当空。50岁的高元清在江上捕鱼,他的胳膊满是肌肉,散发着古铜色的亮光。“这里的村民都是一边种地一边捕鱼,基本没有纯捕鱼的,毕竟江里的鱼有限。”在江上捕了几十年鱼,高元清对这里每个地方都了如指掌,“也常有吉林的渔船过来,我们都熟,碰面会打个招呼。”高元清有时还能看见对面朝鲜的村民,“我也会说几句简单的朝鲜话,跟他们问个好,再说问问打没打到鱼。他们经常会用手势回答我”。
村前大江横亘,村后山高谷深。白日山歌袅袅,夜里渔火森森。在浑江村,自然的环境依然保持着最原始的味道,村民世世代代一眼看两江,一脚踏三界,日子宁静而安详。
心思都活了
作为村里最“豪华”的建筑,浑江口酒店十分显眼。
2015年,北漂归来的孙秀清买下一块地,盖起了这个酒店。“我是本地人,这里的风景我从小看到大。我觉得这么好的风景,每个人都应该来看一看。”那时,浑江村的旅游行业还是空白,而孙秀清希望填补这块空白。
后来,孙秀清和村里合作,实行“公司+农户+合作社”的方式,村党支部投资放在孙秀清的企业里,赚来的钱给村民分红,现在每年村民都能分到不少收益。
除了孙秀清的度假村,浑江村还有20多个农家院,大伙儿建了个“浑江村农家院联盟”微信群,没事互通有无。
“很多村民也会在我这里打工。”孙秀清说,“最近正筹备浑江漂流呢,挺忙。”
蓝恭伟在浑江口景区当船工,每到农闲时节,他就会来这里摆渡。
“从咱们辽宁这边上船,划上40分钟,可以带着游客看看对面的朝鲜,再看看吉林。”最忙的时候,江面上有十几艘渡船一趟又一趟地穿梭往来,蓝恭伟说,“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浑江村的年人均年收入能达到1.5万元,“以前游客少,大家都靠种地过日子,水没地土地虽肥沃,但收成没有保障。现在好了,旅游业发展起来了。咱们能干的事就多了。土特产卖得也挺好,很多游客很喜欢。”蓝恭伟说。
唯一的村医
浑江村里的道路,虽不算宽阔,但很平整。
高清礼每天骑着摩托在村里来来回回地跑上好几趟。他是这里的村医,唯一的一个。
“我刚从度假村那边回来,几个游客患了急性肠胃炎。”高清礼说。从17岁参加村里的“赤脚医生”培训算起,高清礼在浑江村做村医整整40年了。除了平日里看些常见病,高清礼每年还负责给村民做体检。
高清礼偶尔也会去江对面的吉林给村民看病。对岸是吉林集安凉水朝鲜族乡杨木村,“夏天坐船去,冬天封江就走过去”。
高清礼记得,20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去杨木村给一位名民看病,晚上坐船过去的,结果第二天封江了,薄薄的冰面甚至看得到下面流淌的江水。高清礼在杨木村待了两天才回到家,妻子已经急得不行了。但高清礼很高兴,因为把村民的病看好了。如今高清礼的女儿也学了医,成了一名护士。
不忙的时候,高清礼也会去江上捕鱼,家里还种了不少榛子,一年能赚5万多元钱。老两口新修了房子,还在院子里挂了一个吊床。
高清礼说,距离他家不远处有一个枫叶谷。里面有五角枫、七角枫、九角枫、十一角枫,还有一棵百年枫树王,是当年抗联战士战斗过。眼看快到“十一”国庆了,高清礼说,国庆前后,枫叶谷的景色最美。
淳朴的民风,美丽的山水,浑江村人就这样在辽宁的最东端,努力勾画着家乡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