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长征路

高 爽
辽宁日报 2019年08月21日

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中宣部组织开展了“壮丽70年·奋斗新时代——记者再走长征路”主题采访活动。到目前为止,已经先后有1300余名来自全国多家媒体的记者追随当年红军长征的步伐深入实地采访。阅读这些报道,让我想到了自己在两年前的那次再走长征路。

2017年,在建党96周年、红军长征胜利81周年之际,我们辽宁日报组织了一次再走长征路的新闻采访。我们那一次的“长征路”,比真正的长征还远,是从1921年讲起的。为什么一个新生的政党可以在短短28年的时间里从胜利走向胜利,最终建立了新中国?我们希望,用脚步去寻找答案。

在四川宝兴,我们找到了第一个答案。宝兴,位于当年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山脚下。县城里,我们遇到了一位藏族老阿妈,她几乎听不懂汉语,却很清晰地分辨出我们的话里有“红军”二字,并且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当地的干部告诉我们,今天很多宝兴人的家里还会挂红军像、讲红军故事,尤其是基层党员干部,更以当年红军的言行来要求自己。2013年4月20日,宝兴县发生6.7级地震,成了一座“孤岛”。那天是周六,很多干部都在外地,可全都冒着飞石、塌方的危险往回赶,交通瘫痪,车开不进去,很多人就丢下车徒步走,有的走了整整7个小时。“没有通知,大家为啥行动这么齐?”县委一名同志平静地说:“没别的,就因为我们是宝兴的干部,是党员。遇到事情往前冲,是传统。”

江西于都河畔,我们找到了第二个答案。1934年10月,红军主力从于都出发开始长征。短短十多天的时间里,红军完成了扩军、征粮、架桥等一系列复杂的准备,并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然渡河。天上有侦察机,地上布满敌人的眼线,这么大的军事行动怎么可能不泄密?于都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馆的解说员回答说:是34万于都老百姓共同为红军保守住了这个大秘密。“老百姓为啥这么做?”“很简单,几乎每一个于都家庭都有人参加红军,那是咱的子弟兵!”“军民鱼水一家人!”这句曾经无数次听过的话在这一瞬间刺穿了我的泪腺!

在上海龙华烈士墓园,我们找到了又一个答案。1927年,在中共五大上成立了第一届中央监察委员会,这就是今天中纪委的前身。10位监察委员绝大多数牺牲了,只有一位活着看到了新中国。监委会副主席杨匏安的墓碑就安放在上海龙华烈士墓园,我们在他的墓碑前献上了一束菊花,心里默念着这10个刚刚熟悉的名字,想到的是马克思的那句话:“我们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将永远存在。”自律者自信,自律者自由,只有自律者才有未来。

最有感受的一瞬间来自延安。20年的新闻采访,早已经让我遇到任何事都淡定从容了,可一走出延安火车站,看到到处都是带着延安字样的牌匾,突然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几回回梦里回延安”,这片我第一次踏足的土地,好像早就来过一样。鲁艺纪念馆的展板上记录着当时还年轻的诗人何其芳笔下的延安:“延安的城门成天开着,成天有从各个方向走过来的青年,背着行李。燃烧着希望,走进这城门。学习,歌唱,过着紧张的快活的日子……”我们今天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延安重新寻找理想,重新点燃希望?

今天的中国,仍然要继续走在长征的路上,这就是我们找到的最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