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基在接受采访。
《三毛流浪记》海报。
本报记者 杨 竞 文并摄
核心提示
电影《三毛流浪记》是新中国成立后公映的第一部国产故事片,也是第一部儿童电影,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如今,三毛的扮演者——王龙基已80岁了。7月30日,他来到沈阳玖伍文化城,为沈城影迷和读者讲述71年前拍摄这部电影的趣事。
电影《三毛流浪记》由赵明、严恭执导,阳翰笙编剧,上海昆仑影业公司摄制。影片根据张乐平创作的同名漫画改编,通过孤儿三毛在旧上海的种种遭遇,展现了旧中国广大城市流浪儿童的不幸命运。剧中三毛的扮演者王龙基当时只有8岁。
出于对儿童的同情, 张乐平创作漫画《三毛流浪记》
王龙基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回忆说,张乐平多次讲过创作漫画《三毛流浪记》的起因。那是1947年初,一个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晚上,张乐平路过上海市乌鲁木齐路的一个弄堂口,看见三个七八岁的流浪儿,他们身上披着破麻袋,光着双脚,把双手伸到早已熄灭的烘山芋的炉口里,身子紧紧地贴着炉壁。张乐平一夜难眠,惦念着三位流浪儿……第二天清晨,张乐平又路经那个弄堂口,看见的三个流浪儿两个已经冻死。张乐平极度悲愤,他决定拿起画笔创作漫画《三毛流浪记》。
王龙基说,张乐平的创作动机一不为名,二不为利,而是出于对千千万万贫苦儿童的怜悯和同情。漫画《三毛流浪记》从1947年起在《大公报》连载,韦布看到连载的漫画后,找到张乐平,提出把《三毛流浪记》搬上银幕并以独立制片人身份筹集资金,向张乐平购买版权。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当局知道要拍《三毛流浪记》后,给韦布和张乐平分别寄了恐吓信,信中还夹着一颗子弹。韦布(本名韦均宏)于抗战期间在桂林担任“新中国剧社”第一任理事长,1945年后来到上海,1948年,从戏剧业转入电影业。
为了防止国民党反动派当局的进一步迫害,编剧阳翰笙建议韦布放弃独立投资,改由昆仑影业公司筹拍,并把先期投入的版权购买费用通过昆仑影业公司付给了韦布。韦布正式转入昆仑影业公司,并担任电影《三毛流浪记》制片人。
王龙基说,这部电影的拍摄时间公开见报是在1949年4月2日。但事后从导演和一些当事人的会议中得知,为了防止国民党反动派当局的阻碍,电影的真正开机时间是1948年秋。先拍摄内景,然后在拍外景时才正式向外公布。而且当时是边拍边修改剧本,停停拍拍,新中国成立前夕,上海四周炮声隆隆,为了安全起见,导演赵明、严恭将拍好的电影拷贝后分别藏了起来。
电影《三毛流浪记》中,三毛推车上桥的镜头令人难忘。王龙基说,车上的妇人是韦布的妹妹韦丽琳,被抱着的是她的儿子陈国绪,旁边的男孩是韦布的长子韦廉,后面是韦廉的姐姐韦迪。
为体验生活,王龙基混在流浪儿中
王龙基在出演三毛的时候已演过很多部电影,如史东山导演的《新闺怨》、曹禺编导的《艳阳天》以及昆仑影业公司出品的《关不住的春光》等。王龙基从小过着清贫的生活。童年时期,他也曾经历过如流浪儿三毛般的苦难生活,睡过稻草,饿得口吐黄水。
在他8岁时,有一天,他和另外两个大孩子玩弹子球赢了,但是那两个大孩子却不认账,王龙基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打赢不说还抢回了弹子球。这一幕恰巧被导演严恭看到,他觉得这种倔强、不示弱的个性正是三毛的特征,他认定王龙基就是三毛。王龙基和严恭来到昆仑影业公司后,化妆试镜头,张乐平还有昆仑公司的许多大导演看过后一致通过,决定让王龙基来演三毛。
王龙基说:“当时电影公司资金少,但我们创作的态度是严肃认真的。”在影片开拍前,导演特地带着王龙基到流浪儿聚集的贫民窟体验生活。他和流浪儿一起推运粮车,一起抢饭店倒出来的剩饭,甚至和流浪儿成了好朋友。这些也都帮助他很好地融入了角色。
真正的演员必须具备高度敬业的精神。大家看电影,觉得三毛的标志——三根毛很可爱,但对8岁的王龙基来说,这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这三根毛必须黏在光光的头皮上,每天必须用锋利的剃刀刮头皮,一次两次可以忍受,但是连续刮七八个月,常人都受不了,王龙基咬着牙、含着泪忍了下来。
拍摄期间,王龙基始终赤着脚走路,一切都是那样逼真、自然。后来,剧组才知道王龙基原来是王云阶的儿子,这部电影的作曲正是王云阶。王云阶还出镜扮演一个钢琴师,这在当时上海电影界传为佳话。
国庆节期间,影片以高清格式在全国公映
如今,王龙基已是80岁老人,他见证了新中国70年来的变化。出演三毛之后,王龙基以著名童星的身份拍过十几部电影。他虽然学的是电影文学,走的却是科研的道路。
1990年,王龙基出任中国印制电路协会秘书长。他在这一行成就斐然,成为科技专家。在国内外许多报刊杂志上发表过近百篇论文,并在德国荣获第九届世界电子电路大会ECWC9优秀论文奖。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电影《三毛流浪记》经过4K修复后,将于今年国庆节前后上映,王龙基表示,现在的孩子们在蜜罐里长大,物质过度丰富,而精神层面匮乏。希望通过影片的再度公映,让孩子们学习“三毛”那种乐观坚韧、面对恶势力不屈不挠的精神,激励孩子们珍惜当下的幸福生活,更好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