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苓

走在时间的堤岸

一两声鸟鸣

钻进水蜘蛛的体内

原野里的植物

正在孕育着爱情

作为一个旁观者

读不懂一颗露珠

与一瓣花之间的秘密

那棵历尽沧桑的老槐树

把生命托付给和煦的风

在它抚摸之前

还是一树枯枝

根

一粒种子，给风的肆虐

挟落岩石的罅隙

一声惊雷起，破土，抽芽，发枝

顺着时光，走入晚秋

柔弱的腰身，缀满了羞涩的果球

当金黄走向阳光，始学那谦逊的稻谷

弯下高贵的头颅，轻轻地一摇，根

甩给了大地

摆渡荒寂

请告诉我，春天来自什么方向

翅膀什么时候开始飞翔

沼泽，碱滩，荒漠

是否与这个季节匹配

它们正穿过一个人的身体

在一双眼睛里安放

鸟类的呼吸只适合于绿茵和花朵

蚂蚁在此处也找不到栖居之所

我却愿意尝试这一切

全当是一次生命的猎奇

在荒寂中羽化

伫立田畴的人

春风摆渡绿新，从南岸到北岸

举着一个形容词在轻轻蠕动

漫过荒芜，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种子拱出泥土。构思一页新的篇章

开花，生长，结果

而枝条上的风雨无法预卜

收获也许只不过是一次奢取

此刻，伫立田畴的人，不关心种子

她正在手提云朵，仰望天空

放牧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