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杰
家燕:遥远而切近的乡愁
家燕是乡村和家常的亲切与温暖,不生分,也不隆重,更不需要看谁的脸色,叽叽喳喳就能欢乐,不管不顾的小家碧玉般的欣喜和欢愉。
在乡下,谁家的屋檐下有个燕子窝是件喜兴事儿,那人家便被看作有福了。同时,那也是善良、正义的标志——连燕子都不伤害的人家,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家燕常常把巢筑在屋檐下、横梁上。它们先要把衔来的泥土和草茎,用唾液黏结成小泥丸,并铺上细软的杂草、羽毛、破布等,有时也用青蒿叶一点点积累成碗状的巢。“燕子衔泥”形象地道出了燕子营巢的艰辛。好在它们也有用旧巢的习惯,不必年年如此辛苦。有资料显示,雨燕的巢有的可以使用50年。“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如儿歌所唱,不管千里万里,家燕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回“老家”。
但是有时候,家燕千里迢迢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为什么?原来,巢被懒惰的麻雀“据为己有”。
当北方肃杀、万物凋零之际,家燕就没有食物了。迫不得已,家燕成了鸟类家族中的“游牧民族”。
家燕与黑嘴鸥差不多,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记得小时候,清晨,我从梦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习惯地往房檐下望去。咦,住了几年的“三口之家”哪儿去了?奶奶道:“我说这么安静呢,肯定是南迁了!”这一惊,睡意全无。我沿着房子转了两三圈,再没找到那小小的身影。而家燕的巢,还牢牢地粘在东屋玻璃窗上第三根房椽子那儿。
家燕与人类的关系,既亲密,又疏离。燕子天天叫嚷得让人心烦,有时还得操起木棒“警告”它们一下。但几天听不到叫声,还有些不适应——它们已经成为乡居生活不可或缺的音符。
如今,钢筋水泥的楼房没了家燕的地盘,它们不得不转移到桥梁、涵洞下面营巢。能不能找到食物?不得而知。可是,它们远离人烟,使市井生活缺少了乐趣,倒是真的。
多年以后,我们告别乡土和老屋,告别童年和过去,怀揣着热望走向梦想的幸福生活。也许有一天,在午睡后醒来,有阳光透过斑驳的树隙照在脸上,酥酥的、痒痒的,你舒服地伸展手脚,忽然听到燕子的叫声——你小心翼翼地起来,找到它们藏身的屋檐或枝丫。啊,你仿佛又回到了在田野和树丛中疯跑的童年时光。
而家燕,虽不是身轻如燕的古典女子,却一定是记忆中曾经穿着花棉袄、梳着麻花辫子的可爱伙伴。恍惚中,日月如梭,流年飞逝,唯有心中的记挂和惦念,鲜嫩如初……关于这些,是否已无处安放?
大天鹅:风雨擦亮了翅膀
每年春天,大天鹅都要从山东荣成向北迁徙,途经辽河口湿地时,休整一个月左右,然后再继续飞往内蒙古。
怎么知道大天鹅来自荣成?是它们身上的水锈透露了秘密。荣成的海边长着一种海草,是大天鹅喜爱的食物。久而久之大天鹅的羽毛就被蹭上了水锈的颜色。
大天鹅很少在陆地上逗留,而是降落到苇田中较宽阔的水面,张开蹼稳稳地着水,再平衡身体缓慢落下。那气势真像一艘艘“小航母”。
大天鹅的集体观念非常强,迁徙途中总会集中在一起相互照应。
大天鹅起飞和降落都要由“头领”示意,高声鸣叫,队伍才能启程。
大天鹅的羽毛非常丰厚、细密,全身的羽毛有2万多根。在-48℃至-36℃的低温下露天过夜,也能安然无恙。
大天鹅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鸟类之一,其最高飞行高度可达9000米以上,能飞越珠穆朗玛峰。
大天鹅稳健、平和,它们一直都是这样慢慢悠悠、宠辱不惊的模样吗?其实不然。在繁殖期,大天鹅也会换上“凶狠的面目”,对“来犯之敌”毫不留情。
大天鹅是天生的“忠贞之鸟”,一旦伴侣不幸死去,另一方便日夜哀鸣,宁愿孤独后半生,也不肯重组家庭,终生单独生活。相传,在青海的天鹅湖里生活着一对天鹅。一年秋天,雌鸟不幸死去,雄鸟一直默默地守着雌鸟的尸体不离左右。当人们把雌鸟抬走时,雄鸟悲鸣不已,在空中盘旋着不肯飞走。第二年春天人们惊讶地发现,那只雄鸟又飞回原处悲鸣——那悲伤,那情感令观者无不动容。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黑天鹅、野天鹅,就会有一种无法排解的孤独感、悲伤感——但是它们的孤独与悲伤也是尊贵的。在西方国家,天鹅是高贵、纯洁的象征。在我国,它同样是端庄优雅、仪态万方的水禽,具有王者的气度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