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昭

“四十而不惑”。40年，对改革开放是一个重要节点，我们要通过科学地总结经验以达到“不惑”的理性认识。中国共产党是一个重视总结经验的党。每到重大历史关头，我们党都会认真地进行回顾反思，总结经验成绩，分析问题差距，完善政策措施，使我们的事业从一个胜利走向新的胜利。

我们不仅要重视总结经验，而且要如邓小平同志所强调的，“关键是要善于总结经验”。在新时代以科学客观态度总结改革开放经验，有几个方面尤为紧要。

一是注意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是总结经验所要遵循的最基本原则。总结经验就是对以往的实践和历史进行重新认识。只有遵循实事求是原则，按照事物本来的是非曲直进行分析和总结，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如果从主观喜好出发，所做的总结就难免是片面的或错误的。这样总结出的经验不仅是无益的，甚至是自欺欺人的、有害的。

实事求是地总结，一是要求既讲成就，也讲不足。这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基本要求，也是改革开放的基本事实。改革开放并非全都是成绩，更非全都是问题。当然，二分法并不是说成绩与不足是对等的。有与没有是一回事，有多少是另一回事。二是在讲成就和不足时，都要恰如其分。有什么成就就讲什么成就，有多大成就就讲多大成就。不夸大，不缩小；不突出，不回避。

改革开放40年成就是极其巨大的，对此即使不做过多强调，全社会也有目共睹。与此同时要看到，越是成功，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改革开放是探索的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还处于初级阶段，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人民群众还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未来发展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对这些方面也应做必要分析。这样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一分为二观点，才符合中国改革开放的实际，才是中肯的，更能为社会所认同。

提出这个问题是有针对性的。目前在评价改革开放方面，的确存在或潜存着偏颇和极端的现象。一般的倾向是，正面总结容易夸大成绩、回避不足。而对立面的评价则是，把改革说得一无是处，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改革。

二是注意人民至上。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人，是改革开放的主体。重视人民群众的创造，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要求，是中国共产党性质的基本要求。改革开放的实践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从政策来说，中国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很多是农民自主创造，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镇企业等都是这样。从地方来说，中国改革和发展最有活力的地方，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不等不靠。管得最少、放得最开的地方，往往是人民积极性最高也最有活力的地方。充分相信人民群众，激发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活力，才是改革开放中最为生动也最为珍贵的经验。这是改革开放一个带有本质性的特征。

人民至上要求处理好人民群众与领袖人物、杰出人物的关系。中国改革开放是上下互动、全社会配合的生动图景。邓小平作为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在重大历史关头起到关键作用，一大批改革开放的闯将、干将起到重要作用，但最基础的还是人民群众，释放了他们的微观活力，增强了改革的总体动力。

指出这一点并非无关紧要。改革开放是大舞台，社会各阶层都活跃和展现在这个舞台上。今天我们纪念改革开放，一定要以人民为中心，善于从人民群众火热的实践中提炼研究课题，善于把人民群众在实践中创造的新鲜经验升华为理论，努力回答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亟待解决、人民群众普遍关心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

三是注意一以贯之。改革开放40年是一个不短的时期，经过多个带有明显节点的阶段。在不同阶段，改革的重点不一样，力度不一样，效果也不完全一样。还要看到，改革开放从一开始就涉及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而各个方面也不是齐头并进的，有的方面快一些，有的方面相对慢一些，有些方面改得多一些，有些方面变化小一些。因此，应着眼于全过程全方位的总结，着眼于一以贯之的逻辑。不能抬高一个时期而贬抑另一个时期，不能抬高一个方面而贬抑另一个方面。千万不能在改革开放40年内，搞前后相互否定、领域相互对冲。对于改革中的复杂现象，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讲清每一时期、每一领域的特殊情况，讲清其中的必然性。要知道，改革速度的不均衡、领域的不平衡是正常现象，不均衡、不平衡是绝对的，均衡和平衡是相对的。

连续性与阶段性是统一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以贯之，连续性是根本的。这其中尤其要讲好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全面深化改革。十八大以来的全面深化改革，是改革开放的新阶段。十八大以来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了历史性变革。这个历史性变革，既是对过去改革开放的延续，也有一些深刻的变化和调整，是方向不变的深度突破。对于十八大以来历史性变革，既要讲出其变革的一面，不如此就显示不出这种变革是深层次的、根本性的，就不足以支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与此同时，也要讲出另一面，即这个变革是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与40年改革开放的大方向一致的。

四是注意面向未来。总结过去是为了面向未来。总结过去要达到两个效果，一是为未来发展提供可靠的经验基础。改革开放是全新的事业，既不能照抄马列经典，也不能照搬他国模式。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在既有的可靠经验上继续前进，就显得极为紧要。二是统一思想再出发。对改革开放的重大问题进行总结，凝聚全社会的共识，鼓舞全社会的信心，齐心协力在新时代整装出发。

过去的改革开放是成功的，要坚定继续改革开放的决心和信心。中国通过改革开放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还要通过全面深化改革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是总结改革开放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

新时代是各种新事物、新知识、新经验层出不穷的时代。以往我们解决前进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的办法、经验，今天仍值得学习和借鉴，但更为重要的是结合新的历史条件，努力探索解决这些问题、困难的新办法、新措施、新经验。时代条件发生了变化，客观实际发生了变化，我们要在继承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在改革开放新阶段上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人生的意义不只在于有远大理想，更在于有为了远大理想而付出实际行动的努力。作者公式隋文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