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浪游或山居畅快与安宁 2023年06月09日 

李海卉

一本关于旅行的书,要给人看些什么不一样的?“见没见过一个地方的朝霞和晚霞。”这是作家韩松落衡量旅行的硬指标——需要在一个地方停留足够久,才能称之为旅行,否则只是路过。

《浪游记》是三个70后作者“六手联弹”的旅行之书,这三个人,一位是曾跑遍山川的媒体人王恺,一位是深耕文字的作家韩松落,一位是行迹遍布四海的旅行家尼佬。几种旅行体验“混搭”的书中,读者得阅不同的人生。

《浪游记》中王恺传递着“我们在哪里,河山即在哪里”的情怀,分享关于自在、乡愁、味道的美妙,他说:“哪里有什么异乡,其实都是故乡的影子。”人们去往别处,看风景,闲逛,吃新鲜食物,和人交谈。去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人,喝陌生的酒,因为陌生景致能充分调动感官,赋予人身心合一的感觉,然后回到日常,才能对平淡多些耐受。

尼佬认为旅行就是生活本身,而且是近乎无拘无束的生活。分享他在伊朗的旅程:“一个习惯孤独的旅人,可以给陌生的路人微笑甚至眼泪,那也只是因为陌生而肆无忌惮地放空,在热情没有化作消耗之前,让我们愉快地再见吧。”

只要经历,你就会得到你所需要的心灵拼图。所以,为什么不开启一场“浪游”呢?我们可以肆意在山川河流间、在小镇田垄中,感受关于旅行的一切。

杜拉斯在《外面的世界》中写过:“如果我写书,每天都要写上八个小时……我蜷缩在窝里,时间对我来说一片空茫。我害怕外界。写书的时候,我想我甚至都不读报纸。我无法在写书的间歇插进这样的事情,我不明白身边都发生了些什么。而写文章对我来说就是走出我的房间,那是我最初的影院。”

《浪游记》里三位气质吻合的老友,悠然走在大地上,说着各自斑斓的故事,就如一部流动的电影,丰富,真诚。借由书中的文字,我们也能与心心念念的远方相逢,在字里行间感受行走的畅快。

“漫山的绿,如爆炸般腾起及弥漫。大雾笼罩,一直从山头披下来,至山脚。”神农架以花朵、果实、鸟羽、兽鸣召唤他,以“一片绿的光”诱惑他,2009年,作家古清生跨上摩托车,从北京长驱1700公里,进入神农架,从此开启他的耕读历程,成为森林的居民。

在幽寂的森林深处,古清生学着种茶炒茶,种玫瑰制作花露,采集野果酿酒,在厨房研究烹饪。或者,循着雪地足印追踪野兽,俯身山岩听流淌的泉音……开门即是广袤的森林。“我的耕读生活比过去的人生丰富了无数倍。”

“要不要与鹅共饮一杯?我所有的伙伴——鸡狗鸭鹅,在我送去食物时,只有鹅频频点头致意。”古清生花了很多的时间熟悉这片大森林的生态系统,和构成生态系统的动植物共处,是他进行“自然写作”的前提。《森林中有许多酒》就是他在“自然写作”达到一个新高度的呈现。

鸟类也是他的重要观察对象。红嘴蓝鹊和白鹭喜欢站在高大的树上静观周边动态,择机捕猎。鹰和鹞子则站在山头的树上,发现猎物疾速俯冲捕捉。他渐渐进入鸟儿的生活圈,甚至影响了鸟类的生活——他种植了大量蔷薇,红彤彤的果实是北红尾鸲的粮食,所以北红尾鸲在这里成为留鸟。

文字从心灵流出,无须进行构思和苦想。他觉得,状写森林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一个虫子、一群金丝猴,以及生活在森林的思绪片段,与自己正从事的农耕生活一样,是有意义的人生实验。在这个全新世界,他扎下根来,像是回归故乡。神农架这片原始森林,让他的灵魂得以栖息。

“我感觉每天黎明鸟类多起来,主要是大山雀叫喳喳,也有白鹡鸰叫,以为院子安宁、洁净和月季花开,成了鸟儿乐园。”

溪流潺潺,鸟语花香,在这生态链完整的原始森林山村里,古清生十年山居耕读,十年自然写作。这些文字产生于这样的山村、这样的生活,将森林的绿意移至纸上。他的文字如春涧溪水,充盈着大森林的绿意,温暖治愈。

神农架有六个月在下雪,一下雪,路就被冰雪封住,朋友们是不会在冬天来看望他的。古清生说最大的孤独感就是看到美好的事物、风景,却没人分享,好在,他可以变成文字。

他在《雪》中描述:“神农架的雪花,它们温和宁静,可以轻轻地缀到枝丫之上,慢慢地把冬天铺陈,在灰色的天幕下,白线条勾勒出山脊,蜿蜒波迭,峡谷和山梁,白茫茫如琼瑶仙境,唯刀劈的悬崖现一片黑。”“我的茶山,一行行茶树,展示一行行梯级的白,当世界铺上白色调的时候,我心安宁。”

作家韩浩月这样评价古清生,“他去了神农架深山,在生活方式方面,也满足了很多人的心理需求。他在深山里养蜜蜂、种玫瑰、做花露,在他看来是劳动,在外人看来却很有诗意。普通人的生活有着巨大的惯性。他去神农架定居,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做出了非常重大的决定。而往往这种重大的人生改变,是催生文学的最好契机……”在《森林中有许多酒》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古清生已经和大自然建立了一种独特的联系,融入其中。

本期报纸需要付费才能阅读,请您去网站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