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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真情守护辽宁文学根脉 2024年07月16日 

□ 本报记者 王梅芳

人物档案

陆天,原名陆虹,1961年生于沈阳,毕业于吉林大学,硕士研究生学历,早年在辽宁省文化厅工作,后来进入企业,曾在华润雪花啤酒(中国)有限公司沈阳分公司、沈阳天江老龙口酿造有限公司、沈阳世界园艺博览经营有限公司等企业从事管理工作。退休后从事自媒体作品及文学作品创作,发表小说、散文等百余篇作品,现为《鸭绿江》杂志特聘专栏作家。

今年上半年的《鸭绿江》杂志开辟了一个名为《钩沉》的专栏,聘请陆天撰写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期间辽宁省作家协会以马加为首的众多老作家的故事。文章刊发后无论是文学界专业人士,还是广大读者,都对陆天的系列散文给予了较高的评价,称赞《钩沉》专栏的这个系列散文思想深刻,视角独特,讲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往事,整理出了辽宁文学的根脉。

再出发 提笔书旧梦

陆天退休前在企业从事管理工作,3年前退休后才开始搞创作。

《鸭绿江》杂志在业内较有影响力,对刊发稿件的质量要求较高。一位业余作者能够在《鸭绿江》杂志上开设专栏,在一年的时间里,每个月推出一篇10000字左右的人物散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样的工作量,可以与专业作家媲美。

陆天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为他写的是他熟悉的生活。他父亲陆明友一直在省作协工作,因为身材高大,大家都叫他大陆。陆天从小在省作协大院长大,对同住一个大院的老作家有着深厚的感情。写进文中的那些老作家的故事,有些是他的亲身经历,有些则是老作家的子女提供的第一手资料。

很多老作家的子女都是陆天的发小,听说他在写这段历史,他们便把珍藏的手稿、书信、老照片都送给了他。

老作家韶华的儿子把家里的老照片、日记、创作手稿全部交给陆天保存,足足有11个纸箱。

陆天与老作家单复的儿子单明关系很好,他们经常在一起小聚。单明把家里能找到的单复与文坛一些名家的书信全都交给陆天,说:“你看看吧,这里或许有你能用得上的。”这时候,单复已经不在了,陆天翻阅着端木蕻良、方成、柯灵、谢冕、邵燕祥等名家与单复的书信,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感觉油然而生。

有了写作素材,又有了空闲时间,陆天年轻时代的文学梦苏醒了,进行文学创作便成了他退休后的主要生活。

忆往昔 写写老邻居

作家李宏林对陆天的创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且半开玩笑说:“没想到陆天退休之后从企业家转型成一位作家。”

小的时候,陆天的父亲想让他长大后成为一位作家,母亲则希望他像自己一样做一名医生,他皆不以为意,领着一大帮孩子淘气。但是,从父母的交谈中,从大人的聊天中,陆天也对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辽宁文学史有了大致了解。因此,如今他在专栏中对这些鲜为人知的往事娓娓道来时,故事就更加生动鲜活。

1945年,延安文抗和延安鲁艺的一大批作家和文艺工作者来到东北,他们中的一些人就是当年东北作家群的成员,比如舒群、马加等。他们一方面深入生活,下农村、进工厂与工农兵融为一体,写出了当时很有影响力的作品,另一方面积极培养工农兵作者,实践一种新的作家培养模式。

在描写土地改革、抗美援朝战争、社会主义革命建设等题材中,这些作家创作了一大批优秀作品,比如马加的《江山村十日》《开不败的花朵》,韶华的《燃烧的土地》《浪涛滚滚》,草明的《火车头》,蔡天心的《大地的青春》,方冰的《战斗的乡村》,阿红的《绿叶》,单复的《金色的翅膀》,李云德的《沸腾的群山》,杨大群的《小矿工》,霍满生的《铁牛传》,晓凡的《铁匠抒情曲》,刘镇的《红色的云》,等等,如满天星斗。这些作家曾经都是陆天的邻居。

记者采访时,陆天回忆起年轻时向诗人阿红请教诗歌创作的往事。陆天说:“他每次都认真给我讲解,有一次,他告诉我他破解了朦胧诗创作之谜,他说朦胧诗是可以摸出来的——他把名词、形容词、动词等写在诸多卡片上,然后将卡片混在一起后随机摸出几张,再按照语法把这些卡片重新组合起来。之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一首首朦胧诗就这样诞生了!真是又好玩又让人啧啧称奇。这就是阿红发明的‘摸诗大法’,我也算是阿红‘摸诗大法’的亲传大弟子了。”

讲故事 理文学根脉

在《高山仰止话马加》这篇文章里,陆天将马加的特点概括为“善良”。他在文中写道:“马老对同志及下属充满了善良,对孩子们也满怀慈爱。”陆天小时候,省作协有一辆轿车,有一次他在车上玩,刚巧赶上作协主席马加要乘车去开会,司机让他下车,马加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就同意带他一起去。马加开完会已经是中午,便带着他去鹿鸣春饭店吃午饭。那是陆天第一次去大饭店吃饭,他记得马加点了溜肉段、素烩汤、澄沙包……

歌曲《歌唱二小放牛郎》的词作者方冰为人耿直、爽快。每次方冰在院里见到陆天,都会伸出粗壮的胳膊向他喊道:“二嘎子快过来扛木头!”“二嘎子”是方冰给陆天起的绰号,“扛木头”则是他俩之间的一个游戏——陆天伸出双手吊在方冰胳膊上来回悠荡,直到双方都累得不行了,游戏才在欢笑声中结束。

《智者韶华》讲述了韶华的故事。韶华除了文学创作高产以外,还搞了200多项发明,曾自己制作过留声机、席梦思……老作家思基当年将儿子曾用过的童车送给陆天。有了这辆车之后,陆天和韶华的儿子周海宏经常因为争夺“骑车权”打得不可开交,韶华就照那辆童车的样子又做了一辆,这才化解了两人的矛盾。

《鹰眼看世界》写的是李宏林。年近90岁的李宏林如今还住在几十年前的老式住宅楼里,家具也还是当年的老样子。李宏林曾写过很多影视剧本和小说,稿酬也很丰厚,完全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条件,但他的心思并没在这些事情上,依然笔耕不辍、醉心写作,最近又应出版社之邀完成了自传《李宏林传》。

《多彩的阿红》写出了阿红诗歌创作成就以外的多彩人生。阿红很有经济头脑,陆天的父亲曾调侃他是被文学耽误的企业家。《微笑的力量》讲述单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磨难,都能笑对人生,坚守自己钟爱的文学事业。

如今,《钩沉》系列散文还在陆续刊发,陆天也在讲述着辽宁老作家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合在一起描绘出那个时代辽宁文学界的独特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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